温璟予叹了口气，抬眸迎上沈珒的目光，“是。”
沈珒拧眉，“从前还是现在？”
温璟予：“都有，现在更多。”
沈珒：“为什么不说？”
温璟予耸耸肩，“有些事太矫情，懒得说。”
他让她说什么呢？说她被他嫌弃？说她被他怀疑忠诚？说他在床上很粗暴？说他不能像她爱他一样，那么多那么满？
温璟予对沈珒有很多不满。这些不满藏在她的心里，温璟予等着不满积攒够了就离开，却总也攒不够。
沈珒永远没法成为她心中的完美爱人，她却连他的不完美都爱。
沈珒正色：“以后都说，甭管矫情不矫情。温警我，我不是你大脑里的寄生虫，很多事情，需你要明确说出来，我才能意识到。”
温璟予反问：“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讲得清楚明白，那感情还有什么意思？相爱自然相知。”
沈珒反驳：“我不这么认为！”
温璟予冷哼，“懒得掰扯。赶紧开车，时间来不及了。”
沈珒不解：“来不及做什么？”
温璟予：“你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不等沈珒解释，温璟予又说：“后面有个小公园，现在没什么人，你把车子开到那儿去。”
沈珒反应过来，很轻蔑地笑了一下，“所以你觉得，我开了十五个小时的车，一千三百公里，就是为了过来睡你？”
温璟予语气软弱下来：“不是，我知道你想我，我这不是想回报你嘛。”
沈珒傲娇得很，“不用了，我跟你不相知。”
温璟予勾着沈珒的脖子吻他，“不相知就不相知嘛，相知又不能当饭吃。”
沈珒冷嘲热讽：“做·爱能当饭吃？”
温璟予臊得无地自容，“你做不做？不做我走了。真讨厌，人家很想你的。拿什么乔啊！”
沈珒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语气幽幽的：“我怎么感觉，咱俩的身份拿反了。”
温璟予不满，“什么反啊正的，女人就不能有欲望？我想睡你，给不给睡？”
沈珒难得透露出几分柔软，“好，给睡。去酒店还是去公园？”
温璟予思考了一下：“去酒店吧，公园我害怕。”这里毕竟是她家，万一被人看到了传出去，哪怕是匿名的，她也要社死了。
温璟予刚到酒店就收到妹妹的消息：“姐，我在网吧呢，不用担心我。”
温璟予有点愧疚，自己出来跟沈珒私会，让妹妹陪绑。
温璟予回：“辛苦你了。”转手又发了一个红包。
这次温旖旎没有收，只是回复：“你妹还没那么财迷。”
沈珒解了外套挂在门口，转头看见温璟予坐在床上低头回消息。沈珒走过去，单腿跪在床边，帮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
温璟予戴了一条酒红色格子的羊毛围巾，摸起来松软细腻，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围巾与肌肤相亲，沾染到她身上淡淡的荔枝香气。
沈珒扯了围巾扔到床上，又开始解她的外套。沈珒将她从长款羽绒服里剥出来，露出里面雪白的颈子。
沈珒低头亲了一下，温璟予聊得认真，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嘴里娇嗔了一句：“痒。”
温璟予又跟妹妹聊了几句，反应过来时，沈珒正在脱她的毛衣。
温璟予身上这件毛衣是套头款，脱掉的时候，头发跟毛衣摩擦起了静电，漂浮在空中。
沈珒看了轻笑，安抚好炸毛的头发，才发现，她毛衣里面还穿了件背心。剥掉背心的肩带，沈珒开始吻她。
“专心点。”沈珒夺走她的手机，扔到一旁。
两人谁都没发现，手机误触到了录像功能。
只是几天没见而已，温璟予却感觉对面人有几分陌生。陌生带来的刺激感让她更加敏感。温璟予很快就受不住了，直到那一刻来临时，意识出现短暂空白，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对面人显然跟她并不同步。
她问：“还要多久？”
她听见他的闷哼， 他还是那句话：“专心点。”
意识再度丧失，身体失去控制，羞耻感将她整个人包裹。用尽最后的力气扯了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扭曲的脸。但他像是有自己的恶趣味，偏要扯开被子细细欣赏。
酣畅淋漓又羞耻难耐。她有点怕，怕他想到那天的场景。发热的身体瞬时冷静。温璟予透过指缝看他的反应。还好，他脸上只有餍足的表情。
结束时，沈珒问她：“还满意吗？”
温璟予半边脸覆在他胸口，有气无力道：“可惜了。”
沈珒不解：“可惜什么？”
温璟予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可惜还要好久才能见面。”
沈珒勾唇，张口咬了下她的指尖，“跟我回去。”
温璟予摇头，“不行的，我也有家人要陪呀。”
沈珒意识到什么，问她：“在北京，你会觉得孤独吗？”
温璟予认真思考：“偶尔会吧，你不在的时候。”
温璟予抬眼看他，眼睛里凝结一层水雾。
他听见她说：“你知道吗？我是因为你才留在北京的，其实我并不喜欢那儿。”
沈珒心里闷闷的，湿热的气息在她胸前流连。
“为什么不喜欢呢？”
他那么热爱北京。他希望她也爱北京，他们会在那生活很久。
温璟予缄口不言。
为什么呢？大概是四九城厚重的历史提醒她，他们不般配吧。
她在那的身份是北漂。
而那是他的家。
他们中间隔着70年的历史，70年沧桑巨变，再过700年也不能抹平。
温璟予拿起手机看时间，这才发现手机正在录像。
恐惧与羞耻像一亿只虫爬满她整个身体。
温璟予惊声尖叫：“你录像怎么不告诉我？”
沈珒皱眉，“什么录像？”
温璟予把手机拿给他看，沈珒摆弄了一下笑她：“这是你的手机，是你在录像。”
温璟予将信将疑，确认是自己的手机把心放回肚子里。
温璟予的反应被沈珒尽收眼底。
沈珒勾唇，讥诮：“还说我不信任你，你对我又有几分信任？”
温璟予吃瘪，放低姿态哄他：“对不起哦。”
沈珒努努嘴：“那今天的事，算我们扯平了？”
温璟予点点头，“好。”
沈珒伸手，“手机给我。”
温璟予毫无警惕心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沈珒点开录像，进度条划到中间，音量开到最大。
细碎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
温璟予顿感头皮发麻。
“你干嘛！”温璟予低吼，扑过去抢手机。
沈珒笑得恣意，“不许删，传给我。”
温璟予不依，“不行，传出去就完蛋了。”
沈珒：“我自己听。”
温璟予红着脸，“那，那你多加几道密码。”
沈珒捞起她坐到自己怀里，姿势像是安抚啼哭的婴儿。他吻她嘴角，她不躲。
“你怎么这么乖呢。”沈珒说。
沈珒有时候觉得，温璟予乖得像个洋娃娃，任他磋磨。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很坏，肆意欺负她。
“因为，我喜欢你呀。”甜腻的女声，细细柔柔的。
她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或许她的爱只有7分，但她能表现出10分。这与他正相反。
沈珒承认，他被她迷住了，他戒不掉她。
那些崇拜与爱意，是她的武器。他无力抵抗，只能缴械投降。
她柔美的身体像一座迷宫，他走进去，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女人就够了，沈珒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