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这边的戏份完成之后,沈珒陪温璟予返回上海。
衡山路这套房子,沈珒是第一次过来。虽然这房子是他买的,虽然他在马路对面徘徊过很多次,但像今天这样登堂入室还是第一次。
沈珒有点紧张,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温璟予的闺房。
房子还是原来屋主留下来的装修,轻奢法式风格,白墙,木地板,拱形门。里面的家具很简单,皮沙发,实木餐桌,几盆装饰绿植,仔细看是假的。沈珒看了轻笑,小姑娘还是这样实用主义。
室内采光还可以,即使挡着一层窗帘,室内依旧通透明亮。就是有点空,没什么人气儿。
房子每周都有人来打扫,室内一尘不染。
温璟予进了卧室,留沈珒一个人在客厅。
沈珒扯松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
不多时,温璟予返回,换了件家居服。浅蓝色的法兰绒睡袍,帽子上两只白色的耳朵,很童趣的打扮。
温璟予看了眼靠在沙发上养神的沈珒,有点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
沈珒思考片刻,说:“武康路那的房子还空着,我们住过去?”
温璟予摇头。
沈珒又说:“那我让人送来。”
温璟予走过去,挽着沈珒的手臂,好脾气地解释:“你别多心啊,我就是觉得这儿方便。去了那边,我以后还要搬东西。”
沈珒眉毛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顿了顿,他问:“我的东西可以一直放你这吗?”
温璟予点头,笑眯眯道:“放多久都可以。”
沈珒低头亲了下温璟予的脸,开玩笑的语气问:“一辈子也可以?”
温璟予耸耸肩:“可以啊,这本来也是你买的房子。”
沈珒不悦,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给你个机会,重说一遍。”
温璟予眨眨眼,“不可以,等你结婚,我就把你的东西一把火都烧了。”
沈珒眉毛竖起来,伸手去掐温璟予的脸,恶狠狠道:“好个狠心的小丫头。我还没死呢,就要把我的东西都烧了。”
温璟予冷哼,“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
沈珒有点生气了,“你胡说什么。”
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就不能哄哄他?沈珒心里不舒服。又想到昨天他怎么问温璟予他大伯说了什么,温璟予都不肯告诉他。沈珒有点烦躁,转身向卧室走过去。
温璟予在他背后喊:“你干什么去?”
沈珒头也不回地说:“累了,睡觉。”
温璟予追上去,扯着他袖子:“不行,你还没洗澡呢。”
沈珒:“你这没有我的衣物。”
温璟予咬咬牙,“你光着睡也可以,但要洗澡。”
沈珒伸手拉着她,“好啊,一起。”
半推半就的,温璟予被沈珒带到了浴室。
情到浓时,沈珒习惯性去拉床头柜,里面空空如也。
温璟予小声说:“我这没有那个东西。”
沈珒看着她的脸,片刻后嘴角勾起。
沈珒亲了亲她的脸,裹着浴巾翻身下床。
“干什么去?”温璟予一脸懵。
沈珒指了指盥洗室,温璟予会意,命令他:“回来。”
沈珒不解。温璟予裹着被子跪坐在床边,去拉沈珒的手。
“没事儿的。”温璟予说。她怀疑自己是不孕体质。他们有过很多次嗯嗯嗯嗯,但她从没中过招。
沈珒摇头,“不安全。”
温璟予开着玩笑,“你大爷说了,我生的孩子,就是他亲孙子。”
沈珒怔了怔,坐回床上。“他跟你说了这个?”
温璟予眨眨眼,“没想到吧。”
沈珒蹙眉,“我原以为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他当真了。”
“什么意思?”温璟予不解。
沈珒叹了口气,揽着温璟予靠在自己怀里,“老头儿上一段身体不大好,担心自己看不到下一代。我去看他的时候跟他开玩笑,说给他生一个。跟我大爷聊天时顺嘴说了两句,也不知道是老头儿当真了,还是我大爷当真了。”
温璟予听的认真,小心翼翼问了一嘴:“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沈珒蹙眉,“年纪大了,小病小灾也能将他撂倒,前一阵儿报了病危,现在好多了。”
温璟予没想到他能跟自己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这是沈家的隐秘,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这样的话,可能他未婚妻都是不清楚的。
温璟予有点感动又有点难过。她很清楚,沈珒心里是认可她的,那个最亲近的位置,只有她一个。温璟予有点动摇。
“要不……”她只是开了个头,沈珒就堵住她的嘴。
“不行。”
温璟予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想了很久她问:“你怕了吗?”
沈珒摇头,“从前,我曾经自私地想要用孩子绑住你。现在,我不能再那样做。你的事业正在慢慢起步,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等于夭折。你要赔上自己的半生,可我能回报给你的寥寥。”
温璟予摇头,“你给了我太多。”
其实她自己也很想要一个宝宝,她很孤独,很怕。但她也清楚现实问题,此时怀孕等于自杀。她很纠结,很难过。
沈珒怔了怔,自嘲:“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而我真正想要回报给你的,却无能为力。我挺混蛋的,在你面前,我是个没担当的男人。”
温璟予摇头,伸手捧着他的脸,她吻他嘴角,轻轻地。“别这么说你自己,沈珒,你给了我太多。爱情,事业,保护,支撑,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相识十年,我不后悔。”
沈珒艰难开口:“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那样的事。”
温璟予笑了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轻信别人,刺痛了她。她报复我,我可以理解。”
沈珒蹙眉,很用力地搂着她,“别把这件事的责任归于自己。”他很怕温璟予的心理问题会将她压垮。
温璟予笑了下,伸手抚平沈珒眉间的褶皱,柔声安抚:“别这么紧张,面对还是逃避,我想清楚了,我也没那么脆弱了。”
温璟予附在沈珒耳边小声说:“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偷偷去的。”
沈珒震惊。
温璟予一脸骄傲,“沈珒,我三十岁了,不再是那个事事都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儿。”
沈珒心酸的同时又很欣慰,一瞬间有种老父亲看女儿的感觉,叹吾家有女初长成。
沈珒笑了一下,他说:“真好。”他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温璟予从他眼底看到了欣赏,无关情欲的那种。
欣赏,认可。
她不再是他的宠物。
她是他用尽力气去追逐的“新欢”。
沈珒狠狠亲她的脸,他说:“我可真喜欢你。小小一个人儿,像个妖精似的,总能带给我惊喜。我怀疑你对我下蛊了,我只喜欢你一个。”
温璟予被他下巴上的胡茬蹭的发痒,笑声更甚。“痒死了,我脸肯定过敏了。”
“我亲一下就好了。”沈珒耍无赖。
“你的口水有镇静效果?”温璟予笑着问。
沈珒一脸坏笑:“试试就知道了。”
剥开束缚的棉被,张口含住某处肌肤。温璟予一个激灵,尖叫出声。
沈珒仰头看她,狭长眸子里闪烁着点点赤红。
温璟予抚摸他的后颈,很温柔的爱抚。“你这样像个孩子。”此时此刻,他们身份对调,她变成了温柔的大姐姐。
“我们的孩子你也这样哄。”沈珒倏地说了一句。
温璟予面色一红,骂他:“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