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
大臣们眼中的焦虑难以掩饰。
“按顺序撤离,各部尚书先行离开,随后是侍郎,主事。
我们留下殿后,为诸位提供支持。”
琳若甫当即说道。
“那陛下呢?”
“朕相信护驾之士定会竭尽全力保吾周全。”
琳若甫神色镇定地讲着显然虚假的话语。
这些寻常护卫怎能与大宗师抗衡?
纵使他们上前,也毫无意义。
最后,群臣硬着头皮,依从琳若甫的部署逐一离开。
“琳丞相真乃胆略非凡!”
笵剑也决定留了下来。
“圣上安危固然要紧,然社稷稳固亦不容轻忽。
一旦有变,吾自当担责。”
琳若甫此言暗示,即便陛下与诸位皇子遭遇不幸,他们也会让朝廷照常运转。
大庆须得维系,朝廷纲纪不可断绝。
“卑职甚是仰慕!”
笵剑向琳若甫鞠躬行礼。
身为户部尚书,他也是朝堂重臣,故而能与琳若甫同处一室。
“笵大人无需拘礼,咱们还是亲家呢。”
在紧急关头,琳若甫从容指挥之后,竟仍未忘记这一层关系。
笵剑心中顿时生疑。
这老狐狸,是否察觉到了什么?
尽管如此,笵剑没有多说什么。
悬空寺下,文武百官在琳若甫的调度下,开始有序撤离。
虽然众官员个个心急如焚,但也没有愚蠢到不计后果地逃离。
若是按照以往的方式奔逃,谁也难逃厄运。
在此情形下,虽然留在后方可能有危险,总比全军覆没要好。
权衡利弊之后,众人选择了后者。
无人敢于此时逞英雄。
作为百官之首,琳若甫的手下自然深知其手段。
若有二心者此刻妄动,这位大人必定不会介意借机立威。
百官慌忙撤退,形同受惊的飞鸟。
即使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战斗后的景象,此刻也被吓得不轻。
更何况楼顶上亲眼目睹悬空寺顶部被削去大半的那些人。
他们的头顶,仿佛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
传说中的大宗师洪泗庠,在他们面前被一剑分为两截。
这还远未结束。
那位 ** 洪泗庠的人并未离去,而是站在断垣残壁之上俯瞰众人。
此人穿着东夷城服饰,手持一把普通的长剑,脸上戴着一副似欲隐匿身份的鬼脸面具。
“东夷城,泗顾剑!”
顶层之人个个心惊胆战。
大庆站神笵彬不在场,单凭他们无法抵抗眼前的强敌。
胜算何在?
即便如此,太子礼城乾依然摇晃着来到庆皇面前。
“父皇,您快逃!”
即使身处困境,礼城乾依旧不忘扮演自己的角色。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演技派。
相比之下,大皇子更加真诚。
他站在庆皇身前,默然无声……
二皇子则躲藏在一旁,在所有人都注意白衣刺客时,又端起酒杯畅饮。
这是临死之前仍不忘饮酒的男人。
笵彬假扮成泗顾剑,将众人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不得不承认,庆皇一家确实与众不同。
他方才一剑摧毁楼顶,斩杀了洪泗庠。
侍卫们个个瑟缩发抖,强撑着站稳身形,心中早已满是惊惧。
小太监与宫女们更甚,蜷缩成团,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相较之下,庆帝一家虽也是心惊肉跳,但几位皇子的表现相对沉稳,尤其是庆帝本人。
他注视着面前的大皇子和太子,唇角微微上扬。
尽管他对大皇子的出身并无好感,觉得太子礼城乾太过像自己,显得苛刻冷酷,但在危急时刻,二人并未离他而去,反而坚定地站在他面前,这就够了!
“你竟敢谋害于我?”
庆帝将大皇子和太子推开,镇定地看着笵彬。
“父皇莫要冲动!”
太子与大皇子想要阻止,却都被庆帝置若罔闻。
他直视笵彬,冷声道:“不只你,所有人都得死。”
笵彬并未效仿泗顾剑,因为他根本没见过那人,自然谈不上模仿。
他只是用沙哑的嗓音说:
难不成他真要狠下心来?
屋内所有人听罢,无不震动。
即便见过笵彬所化之人展现的实力,众人已知逃出生天无望,可真正面对死亡威胁时,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他们内心既惶恐又害怕,也知道即使叩头求饶也毫无意义。
既然这样,倒不如展现勇气。
谁能想到,庆帝的血统确实非凡,不但笵贤聪明绝顶,连太子和二皇子也十分机警。
当洪泗庠甚至没接下一招就被斩杀时,兄弟俩大吃一惊。
但很快他们就推测出,就算是泗顾剑亲自出手,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地击败一位大宗师。
洪泗庠的死证明了他并非真正的顶尖高手。
那皇宫里的另一位隐藏的大宗师到底是谁?
再看庆帝的态度,他虽神色严肃,却没有丝毫畏惧,这是为什么?
“有种你就冲我来!”
“若要伤害父皇,先从我的 ** 上踏过去。”
此刻,二皇子和太子礼城乾的表现堪称登峰造极。
笵彬站在断垣之上,若非有上帝视角,或许会以为庆帝教导有方。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大宗师级别的存在,稍有差池便可能丧命。
然而,这两名贵胄子弟却异常镇定。
“既然如此,那便遂你心愿。”
笵彬不再多言,剑气瞬息间撕裂空间。
他知道庆帝的性情——如果此刻的目标不是庆帝自己,而是屋内其他人,哪怕是庆帝亲手 ** 的太子,他也未必会出手相救,反而可能伺机反击。
为了防止这种情形出现,笵彬毫不犹豫地把目标对准了庆帝。
大宗师的力量岂是寻常九品武者能够抗衡?太子、二皇子以及在场众人,在看到剑光的一刹那便感到彻骨寒意,好像死神正在召唤。
他们虽恐惧,却无力阻止,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
剑光临身,众人皆知大劫将至。
一直潜藏锋芒的庆皇终于按捺不住,决心介入此事。
庆皇原以为,只要自己不主动挑衅,众人自会循规蹈矩。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天真了。
如今这些已达大宗师境界的人,早已将世俗规则抛诸脑后,行事张扬放肆。
说话之间,庆皇伸出一根手指,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惊天力量。
常人或许察觉不到异常,但在笵彬眼中,庆皇已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强大的真气凝聚成实质化的旋涡,在庆皇指尖盘旋。
这股力量直逼笵彬,令他倍感压迫。
察觉到危机迫近,笵彬毫不犹豫地退避。
但庆皇怎会就此罢休?他迈出一步,挥出一拳,那便是震慑人心的王道之拳。
这一拳对笵彬虽构不成致命威胁,却逼得他全力以赴防守。
而庆皇的目的并非击败笵彬,而是限制其活动空间,确保接下来那致命的一指能够得手。
笵彬感觉自身深陷泥沼,难以挣脱。
庆皇深知自己资历尚浅,动作也略显迟缓。
若要应付其他大宗师,他必须确保一击必中;否则一旦对方警觉并拉开距离,即便自己实力更胜一筹,也无计可施。
尤其是对付笵彬时,他连对方衣摆都碰不到。
庆皇并非不想展示实力,见到笵彬后,他就明白隐藏身份已不可能。
他在等待良机,企图困住对手后再以雄厚真气将其毁灭。
然而,当笵彬察觉这一点时,却发现已被卷入庆皇的真气漩涡之中。
此刻最惊讶的不是笵彬,而是庆皇的两个儿子。
太子与二皇子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竟是宫中最神秘的大宗师。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天下为之震动!
庆皇出手便是必杀之招。
他深知自己的弱点与优势所在,因此从不轻率行动。
正因为如此,一旦他出手,就意味着已经胸有成竹。
此刻,庆皇正在以大量真气冲击笵彬,同时施展王道之拳压制其行动。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庆皇释放的真气如洪水般涌入笵彬体内,仿若永无止境。
尽管笵彬全力躲避,但由于行动受限,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束缚。
庆皇引导的真气顺着笵彬体内几处穴位侵入,其猛烈之势令人胆寒。
一旦进入体内,后果将不堪设想,就连笵彬自己也无法预知。
然而,他清楚地认识到一点:庆皇此刻使用的技巧,并非源自他传授的秘籍按部就班修行所得。
那些秘籍即使修成,也可能带来副作用,即便成功,庆皇提升的也仅限于自身,例如身体或内脏的强度。
庆皇展示出的,是对真气非凡的掌控力。
这种霸道真气本身就难以驾驭,而他却能让它们如毒蛇般快速侵入笵彬体内。
这显然不是庆皇凭空习得的技艺,定有其来源。
“神妙莫测!”
放眼天下,能对大宗师级武技有所改良的,除了笵彬自己,就只剩神妙了。
庆皇显然和神妙达成了一种协议,并从中获利颇丰。
随着真气的侵入,笵彬的动作变得愈发迟缓。
先前尚可勉强躲避,如今只能被动挨打。
见计谋奏效,庆皇停止了王道之拳的攻势,改以手指引导真气冲击笵彬的经脉。
“这是原为苦荷准备的,你算捡了个便宜。”
庆皇嘴角轻扬,带着一丝冷笑。
他不确定眼前这位神秘高手是否便是泗顾剑,但这无关紧要。
当年庆皇认为世上仅有少数大宗师,他的策略很直接:只要除去其余的大宗师,就能掌控世界的法则。
然而,皇宫中那位神秘宗师的现身,以及笵彬的迅速崛起,让庆皇改变了主意。
大宗师的数量并非恒定,也不是只有接近神女才能成为大宗师。
未来,还会有新的大宗师涌现。
即便他现在消灭所有现有大宗师,也是徒劳无功。
像笵彬这般突然崛起的强大存在,日后仍可能对他乃至整个大庆构成威胁。
那么,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庆皇反复权衡后,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那就是获取超越大宗师的力量。
他与笵彬所掌握的信息几乎相当,因此两人的思考方向大致一致。
庆皇并非容易信任他人的人,他对神妙与笵彬都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