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边有神妙使者守护,他还是感到不安。
笵贤四处寻找,却毫无进展。
就算是动用了监察院的力量,也未能找到一丝线索。
就在他焦虑之际,眼前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人走过?”
笵贤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于是回头问下属。
“这里根本没有人,小笵大人别开玩笑。”
属下答道。
王起年仔细查看后,什么也没发现。
“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尽管大家都否定了,但笵贤总觉得那道黑影有些熟悉。
他步伐轻盈,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
看着笵贤离开的背影,王起年忍不住惊叹:“太快了!”
以轻功来看,现在的笵贤或许已经不输给王起年了。
然而,王起年的技艺更加老练,那是多年逃亡经历积累的结果,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赶上的。
笵贤紧追不舍,每当他迷失方向的时候,总会有个黑影适时出现在前方。
刚开始,笵贤还有些犹豫,但随着黑影多次出现后,他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两人跑了一会儿,周围已是空无一人,只有广袤的原野伸向远方。
在荒野尽头,可以看到一座庄园隐隐约约。
“五竹叔,别跑了。”
笵贤见没人跟着,便开口说道。
前方的黑影停了下来,等笵贤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五竹。
“我还以为你有危险呢,看你身手这么利落,根本不用操心。”
笵贤心里已经开始揣测五竹的身份了。
他多次见过神妙使者的行动,也见识过他们的遭遇。
把神妙使者的举动和五竹对比,再加上他们类似的装扮,笵贤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五竹的真实身份已经很清楚了,他是神妙使者。
不过,他和其他神妙使者不一样,不但不听从神妙的命令,还显得格外鲜活生动。
在笵贤看来,五竹更像是一位陪伴他长大的长辈,而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你在找庆帝?”
五竹问道。
笵贤点点头,“叔,你知道他在哪吗?”
五竹指向前方的那座庄园。
四周安静极了,看不到任何巡逻的护卫,显得格外孤寂。
“这里前不靠村,后不挨店,庆帝怎么会在这儿?”
笵贤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猜到了原因。
“为了躲开我大哥,庆帝也是豁出去了。”
话音刚落,笵贤正准备进庄园,却被五竹伸手拦住了。
“五竹叔?”
“里面很危险。”
五竹直截了当地说。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他们不会对我动手吧?”
笵贤苦笑着说。
尽管与长兄反目成仇,但他并未公开表明立场,庆帝没有理由在此刻对他动手。
至于那些神秘使者,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对他发起攻击。
“你不懂,他们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一直在追踪我们。”
五竹轻声说道。
笵贤闻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五竹叔叔,您恢复记忆了吗?过去的您不记得这些事情。”
然而,既然五竹明确指出那些人是敌人,并且曾经追捕过他们……
这意味着五竹至少找回了一些记忆。
“记忆支离破碎,不完整。
我只记得他们在 ** 我。”
五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于一名神秘使者来说,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
“别担心,五竹叔叔。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们交锋了。”
笵贤话语间带着几分笃定。
他确实在这之前不止一次遭遇过这些人。
既然神秘使者过去未曾采取行动,现在也不太可能会突然发难。
“记住,凡事都要格外小心。
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
五竹的记忆更为混乱。
此刻,他甚至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动摇。
但他依然铭记着保护笵贤的责任。
“明白了,五竹叔叔。
如果实在想不起什么,就暂时不去想它吧。”
看着五竹的状态,笵贤满心忧虑。
“我没事……”
下了决心的笵贤深吸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宅邸的大门紧闭,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丝毫迎接之意。
笵贤毫不犹豫,身姿敏捷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
刚一落地,他就听到一阵低沉的 ** ,声音沙哑,明显是在强忍剧痛。
这种痛苦显然不是靠意志力能够轻易承受的。
更让笵贤惊愕的是,这声音竟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是谁?”
笵贤循着声音绕过小院,仔细搜寻着源头。
表面上冷清的宅邸内部,实际上暗流涌动。
一路上,他遇到了十多个太监和宫女,显然不是跟随而来的,而是早已在这里安居。
回忆起早先的大东山之战,庆帝不仅为胜利做好了准备,也为潜在的失败预留了退路。
这里是他的疗伤之处,当初设计剑阵时就已经考虑到了今天的情况。
“能让一位大宗师级别的……陷入这般境地,大哥果然……”
笵贤摇了摇头。
这些太监和宫女似乎不在意,但笵贤注意到,这里还藏匿着数名禁军高手和内廷侍卫。
通过他们的呼吸声可以判断,这些人绝非凡品。
笵贤避开他们,最终找到了发出 ** 的地方。
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正把一名男子绑在木桩上。
老者沉默不语,手中握着刀片,慢慢接近男子的身体。
“嘶——”
刀刃切入肌肤,虽然不深,却令人毛骨悚然。
那老者竟然用刀片自男子身上割下一块肉,动作残忍至极。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待得久了,笵贤见过不少黑暗的事情,可这般惨无人道的酷刑,却是头一遭亲眼目睹。
先前他只听说过,未曾亲眼见着,此刻却清晰地目睹了这一幕。
“庆皇疯了吗?”
笵贤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前阻止,而是脱口而出这个念头。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庆皇为何要对自己的下属施加如此酷刑?这岂不是会让手下对他心生怨恨?
笵贤知道,普通的士兵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被刻意刁难,也不是不可能。
古时两军交战,有将领用肉犒赏部下,唯独遗漏了赶车的马夫,结果第二天马夫驾车载着队伍直闯敌营。
庆皇虽然未必读过这些道理,但他的内心必然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是什么人,能让陛下如此愤怒?”
笵贤抬头看着低头的那个人,恰巧这时那人抬起了头。
笵贤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怎么是他?”
受刑者正是曾经一枪击中庆皇的陈 ** 。
原本笵贤不想张扬,但看到陈 ** 后,理智全无。
陈 ** 既然在此,必定知晓这个地方。
然而,当笵贤向建茶苑求助寻找庆皇时,他们却声称不知情,显然这是陈 ** 的精心布局。
他知道笵贤会来找,却不愿连累对方。
“住手!”
笵贤怒吼,现身于众人面前。
然而众人并未停止。
“小笵大人,这是奉陛下之命,对罪臣陈 ** 施以重刑……”
手持小刀的老者昂首挺立,神色傲慢。
他默默无闻,却能在九品实力的笵贤面前毫无畏惧。
笵贤没有理会老者,满心忧虑地看着陈 ** 。
“为什么这样做?”
以陈 ** 的能力,他怎会不知道庆皇和笵彬之间的争斗尚未结束。
既然预见到庆皇可能对他不利,陈 ** 应该避开才是。
此时的陈 ** 满身伤痕,已经中了十几刀。
尽管狼狈不堪,但他似乎已经看淡生死。
他没有关注自身的安危,而是首先回答了笵贤的问题。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有意义。”
他在为庆皇布下绝杀之局之前,只想完成多年来未能实现的心愿。
这是他对挚友的承诺,也是他多年隐忍的自我交代。
“啊!”
笵贤脱下外衣,想挡住眼前的老人。
然而,持刀的老者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小笵大人,您为何在此,老夫不再追问。
但此囚犯是陛下让我处置,大人不得干涉。”
“滚开!”
笵贤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将面前的老者撕碎。
“呵呵,这就是笵家二公子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觑。”
那位握着 ** 的老人飞速后撤九米。
他虽然满是岁月痕迹,但动作极为利落,那 ** 在他手里好似蝶舞一般飘逸。
“要不是我碰巧得了奇缘,今天恐怕真的要败在你这个年轻人手上。”
即便退避,老人依然神色从容。
被笵贤所救的陈 ** 一脸焦虑地说道:“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本来笵贤可以置身事外,不管庆皇是否获胜,亦或笵家是否强势,他都能安然无恙。
如今他主动参与其中,无疑是与庆皇为敌。
可想而知,庆皇断不会轻易放过他。
即便侥幸活命,他的未来也将毁于一旦。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面对陈 ** 的质问,笵贤没有回答,而是在内心反复自问。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你太冒进了!快放开我,赶紧走。
这个老家伙和夜流云是同时代的高手,人称剥皮刀夏冬。”
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名字。
仅听那个绰号,就能让人明白,这位老人绝非良善之辈。
他是笵彬提起过的那些深居简出的倔老头之一。
尽管年纪已高,但实力毋庸置疑。
更为独特的是,夏冬的经历别具一格。
他因为某种机缘,虽未能成为大宗师,却也达到了更高一层的境界。
“任谁阻挡我的道路,都难逃一死!”
一时间,笵贤不再多想,他抬起头,双眼血红,对所有妨碍他的人绝不留情。
“好狂妄的气势!哪怕你是流落在外的皇子,现在挟持重犯,也是重罪。”
夏冬手握 ** ,在指尖旋转,看似苍老,但眼中光芒闪烁。
他已接近传说中的大宗师境界,只差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