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慈烺眉梢轻挑,吩咐道,“先将人带上来!”
他心中暗自思量:“已将赵家逼迫至此地步,而这孔胤思却依旧不依不饶,这其中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
几名锦衣卫押着两个被捆绑的人进入院子,两人嘴上被堵,拼命挣扎反抗,一个锦衣卫上前,狠狠扇了两人各一个嘴巴子,冷声喝道:“老实点!问什么,你们就老实答什么!”
两人嘴里的布团被移除后,立刻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我们是圣公府的人,还不快把爷爷放开,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刚才动武的锦衣卫毫不废话,将两人提溜起来,左右开弓扇向他们的脸颊,直至两人的嘴巴被打肿,嘴角渗出血迹,才停下再次警告道:“问什么答什么,听明白了吗?”
这两人被锦衣卫身上散发的凌冽气势震慑,哆哆嗦嗦地回应:“听到了,听到了!”
李若琏上前逼问:“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监视赵家!”
“我们是孔府的人,是五老爷派我们来的,任务是盯着赵家和镖局,一旦发现赵时回来就立即汇报!”
“五老爷?可是孔胤思?”
“没错,今天我们兄弟在镖局附近,听闻有人打听赵家就悄悄跟来看看,没想到直接被你们抓了,明明藏得够隐蔽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赵家?快把我们放了!”
两人仍旧忿忿不平,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就在这时,赵时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一见时到赵时,顿时眼前一亮,高呼道:“赵时?你竟然回来了?太好了!快把我们放了!兴许还能在老爷面前替你求情。”
然后又对李若琏说:“江湖上的朋友,你们不知道这赵得罪了谁?他得罪的是衍圣公府!是五老爷多年心心念念的人,若是放了我们,对你们既往不咎!”
赵时一见到这两人,眼睛瞬间通红,怒火中烧,拔出剑来就要刺向他们,李若琏眼疾手快,及时出手将赵时拦住,劝说道:“少爷面前,不可造次,听少爷决断!”
陈世昌也急忙上前劝道:“赵兄切莫冲动!少爷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两人猛然一惊,其中一个仔细端详着朱慈烺和陈世昌,狐疑地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更像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你们应该清楚衍圣公府的地位,即便当朝丞相亲临,也须礼让三分!”
另一个也附和道:“你们该不会是北边逃难来的吧?若肯放了我们,并擒住此人,五老爷必定会保你们周全,无论流贼还是建奴,都不敢在曲阜造次!”
“果真如此?”
一直沉默的朱慈烺突然开口,二人见有人回应,顿时来了精神,连忙保证道:“当然,当然!小人曾听老爷提及,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变化,不论谁坐江山,都需孔家认可,否则便难以稳固。”
在场之人听闻,心中暗道:“孔家的口气果然不小。”
朱慈烺面不改色,微微一笑:“确实,家父乃朝中之人,因北方局势混乱,我们欲回乡避难,正需仰仗贵府关照,不知两位可否回去转告五老爷?”
那两人急忙应承:“少爷放心,只要放了小的,捉住赵时,小人定会为您传话!”
“既如此,那本少爷就在此静候佳音,恭请五老爷前来拿人。”朱慈烺淡然说道。
将两人放走之后,朱慈烺对李若琏道:“将两位老人转移到别处,安排人手,人来之后直接绑了!”
然后对赵时道:“抓到孔胤思之后,不要冲动,这件事孤定会还你赵家一个公道!”
孔府后宅,一处偏远的院落中,不时传来女子凄厉的哀嚎声,门口候着的两名丫鬟脸色凝重,紧张地守在那里。
其中一个小丫鬟低声叹道:“昨晚折腾了半宿,今晨又开始了,恐怕非要等到姨娘昏厥过去才肯罢手。”
另一个丫鬟也无奈地摇头:“五老爷虽有六房妾室,但每逢心中不快,便拿韩姨娘出气,她实在是可怜至极!”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家丁急匆匆赶到院落,见到守门的丫鬟后,轻声唤道:“五老爷,丁六和李四回来了,说赵时回来了!”
房间里顿时传出一声狂笑:“哈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要回来!”
随着笑声,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兴奋地从床上跃起,随手将一只玉制角先生摔在地上,正是孔胤思。
床上,一位瘦弱的女子双手被绳子吊在床顶,跪坐在床上,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痕,肩头与胸口处皆是一个个鲜红的牙印。
女子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原本绝望迷离的眼神中,顿时恢复了些神采,正是韩梅儿,她开口道:
“老爷,奴婢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饶了他吧!”
“哼哼,饶了他?要不是他这个混蛋,本老爷这体疾早就好了!何须用这种东西招呼你?”
说着,一脚将角先生踢开,然后抓住了女子的下巴,恶狠狠道:“老爷我让他那爹娘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等着这一天,放心,我定让你亲眼看着你那情郎如何受苦的!”
“还有,那个叫赵湘儿的丫头,要不是这些年由三房老夫人护着,本老爷早就将其收入帐中了,老夫人近来时日也不多了,过些日子,叫那个湘儿也来陪着你!”
孔胤思边穿衣服,边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
在韩梅儿的怒骂声中,孔胤思得意的走出了房间,看到门口战战兢兢的丫鬟,随手在其中一个胸口狠狠掐了一把道:“想不想做老爷我的爱妾呀!”
那名丫鬟忍着疼痛,急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孔胤思特别满意这种眼神,吩咐道:“去将姨娘放下来,好生照顾!可给我看紧了!”
孔胤思走后,两个丫鬟赶紧跑到房内,见到韩梅儿的惨状,不由的掉下了眼泪,一个丫鬟边为韩梅儿松绑,边道:“姨娘,与其这样饱受折磨,还不如死了。”
韩梅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进孔府第一天,她就想过一死了之,可韩家还有上上下下十几口,孔胤思说完,若是自己寻短见,就将韩家人全部弄到府内当奴婢,她怎么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