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阳光洒落,皇后正与小十二在院子里嬉戏玩闹,欢声笑语回荡在宫墙之间。这时,景仁宫的宫女入内禀报:“皇后娘娘,永和宫的愉妃娘娘前来请安。”
容嬷嬷微微一怔,向皇后娘娘说道:“娘娘,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声嗤笑道:“还能为何?想必是昨日安贵妃在养心殿的院子里为皇上编辫子那事儿,刺痛了她的眼。如今眼巴巴地跑到本宫这儿来,怕是又想借本宫的手去做些什么。也不想想,这等手段,到底是蠢笨呢,还是真当本宫是那好糊弄的。”
言罢,皇后整了整衣衫,神色恢复端庄。
“永璂,你先下去休息会儿,皇额娘等会儿再来陪你好吗?”
“好的,皇额娘不要太累哦。”
“好的,我的永璂可真乖。”
皇后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小十二带下去,宫女心领神会,牵着十二阿哥的手就退了下去。
“容嬷嬷,走去瞧瞧,本宫倒要看看,她准备玩出个什么花来。”
皇后在容嬷嬷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走着,好一阵子才到了前厅,这愉妃看着皇后那慵懒的步伐,心里恨的是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等皇后在主位上坐定之后,愉妃迈着碎步到了皇后跟前,行了个礼,柔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给您请安了。”
皇后微笑着抬手示意:“愉妃妹妹快起来,赐座。这一大早的,妹妹怎么有空过来?”
愉妃微微垂眸,轻轻叹了口气:“臣妾听闻昨日安贵妃在养心殿外为皇上编辫子一事儿,这心里啊,总觉得有些不妥。”
“皇上乃天下之主,吃穿用度,各方各面都有专人负责,哪里就轮得到安贵妃去如此做呢?这成何体统呢?”
“臣妾想着,皇后娘娘一向端庄持重,定是和臣妾一样心系皇上与皇家颜面,所以特来与娘娘商讨商讨。”
皇后轻轻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妹妹倒是有心了。不过这后宫诸事繁杂,安贵妃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皇上也未怪罪,本宫又能如何呢?”
愉妃轻轻咬了咬嘴唇,凑近了些说:“娘娘,臣妾知道您仁厚,但此风不可长啊。若是其他嫔妃都效仿,这后宫岂不乱了套?”
皇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眸缓缓扫向愉妃,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针:“妹妹,这后宫之中,诸事皆有定数,一言一行更需谨慎。”
“皇上乃万乘之尊,他的意愿岂是旁人能够随意置喙的?安贵妃之事,莫说效仿,又有哪位嫔妃能有这样的机缘?皇上若想让谁侍奉左右,那自然是皇上的恩宠与旨意,岂容他人妄议?”
“妹妹今日这番言语,若是不小心传入皇上耳中,妹妹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皇上的心思与决断,何时轮到咱们这些后宫之人去质疑了?妹妹如此行事,可曾细细思量过后果?”
愉妃面色一白,慌忙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惶恐万分,臣妾绝无半点冒犯皇上之意。”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弧度却未达眼底,冷然道:“妹妹,你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对着本宫辩解毫无用处,关键是要让皇上相信你并无此意,你觉得呢?”
愉妃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打起了鼓,暗自思忖:这皇后今日的态度怎会如此?以往但凡涉及皇上的恩宠之事,她总会借机打压其他嫔妃,如今却好似对皇上的事情毫不在意,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莫不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皇后有了别的打算?
“妹妹,本宫待会儿还得前往延禧宫查看一下那间房屋的修葺情况,妹妹若是无事,不如与本宫一同前往?”皇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神却紧紧锁住愉妃,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虽说皇后并未言明是延禧宫哪间房屋,但愉妃心中一凛,瞬间猜到了皇后所指。刹那间,她只觉得冷汗直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萧云砍下人头的血腥场景,脸色愈发苍白如纸。
皇后将愉妃的惊恐尽收眼底,眼神中满是不屑,心中暗道:真是愚蠢至极,这般手段也敢在本宫面前施展,还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看穿,真是可笑之极。
“妹妹,你可要陪着本宫一道去延禧宫?”皇后的声音轻柔,虽然在询问愉妃是否愿意陪同,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愉妃心中一紧,忙欠身行礼,脸上堆起几分歉意:“皇后娘娘,臣妾本应同您一道去,只是前些时日臣妾曾向太后许下承诺,要在永和宫抄写佛经祈福,这才刚开始不久,实在抽不开身,还望娘娘恕罪。”
“哦?既如此,妹妹便回吧,佛事不可耽搁。”皇后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愉妃刚松了口气,转身欲走,皇后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妹妹且慢。说来也巧,本宫近些日子一直想抄录一份《心经》供奉于佛前,只是这宫中诸事繁杂,竟抽不出完整的闲暇来。妹妹既在抄写佛经,想必是心诚且字佳,不如就帮本宫这个忙,妹妹可愿意?”
愉妃心中暗恼,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强颜欢笑:“娘娘这是信得过臣妾,臣妾定当竭尽全力,精心抄写,待完成之后,即刻呈给娘娘。”
“那便好,有劳妹妹费心了。”皇后嘴角含笑,眼神却清冷无比。
“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臣妾告退。”愉妃再次行礼,匆匆退出景仁宫。
一出宫门,愉妃的脸色便垮了下来,满心的憋屈与无奈。她心里明白,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容嬷嬷,去吩咐下去,日后像愉妃这般不懂规矩、行事莽撞的,莫要再随意放进宫来。本宫可不想因这些琐事,平白招来皇上的猜忌,失了本宫的安稳日子。”
“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容嬷嬷恭敬地应道,转身退下。
永和宫这边,愉妃怒气冲冲地回到宫中,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脸色阴沉得可怕。桌子上的茶壶水杯等,全都被愉妃扫落在地,摔了个稀碎。
正巧永琪从旁路过,看到愉妃这般模样,就知道定是又自以为是的做了什么,而且还没讨到好,这才恼羞成怒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叹:为什么非要去争那些身外之物呢?这永和宫中,何时才能有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