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莫要先抱持过重的期望,咱们且顺其自然,如何?让常寿再来为你把一次脉,而后依据诊断结果对症下药,尽力将你的身体调养妥当。”
“若能成功,那自是皆大欢喜;若事与愿违,你也切勿太过伤怀,要知道,你身边永远有我。这般可好?”
“好,那现在就宣常寿前来,行吗?”
萧云的神色间满是急切,仿若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
“好,只是云儿,你是不是该先将眼泪擦去?不然待会儿常寿来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向来都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你又何时欺负过我呢?”
萧云抬手擦干眼泪,却又紧紧搂住乾隆的脖颈,不愿松开分毫。
“云儿,不是说要宣常寿吗?你这般抱着我不撒手,我如何出去告知小路子,让他去太医院宣常寿呢?”
“小路子就在门外值守,他耳力极佳,你哪怕只是高声说上一句,他也定然能够听得见。”
“可如此一来,朕的威严何在?哪有皇帝动辄便这般大声呼喊的?”
“哪里就动辄了?往昔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呀。你到底喊是不喊嘛?”
“弘历,你若是想要从我这儿讨得好处,不妨直言。”
“还是我的云儿最了解我,那你且先说说,能给我什么好处。”
萧云嗔怪地瞧着眼前的男子,他当真本领非凡,无论多么难过悲伤之事,他总有法子让她迅速转忧为喜。
萧云微微凑近乾隆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话落,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
乾隆见状,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为自己谋取好处之事,无论如何也得坚持下去。
“小路子,即刻前往太医院,火速将常寿宣至养心殿!”乾隆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几分急切。
“奴才遵旨,这便去!”
小路子机灵得很,听力绝佳的他听到吩咐后,高声应和,随即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太医院飞奔而去。
乾隆转而看向萧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期待:“云儿,我可是依你所言照做了,你答应之事,可不许反悔。”
萧云白了他一眼,轻哼道:“你会轻易让我食言吗?”
“自然不会,好不容易逮到这次机会。今晚我要尽兴。”
“你这人……”
萧云的脸似乎比刚刚更红了些,大概两刻钟后,门外传来了常寿的声音:“皇上,微臣可否进来为娘娘诊脉?”
“快放我下来。”
萧云低声催促,乾隆倒也配合,松开了手。萧云迅速从他腿上起身,整了整衣衫,拉着乾隆一同走到外间的矮榻前坐下。
“进。”
乾隆应了一声,常寿便推门而入,背着药箱,先是恭敬地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关于受孕之事,你再为云儿仔细把把脉。”
乾隆神色略显的有些不自然,目光紧紧盯着常寿。常寿心下一惊,暗自思忖:莫不是贵妃娘娘有所察觉?这可如何是好?他抬眼偷偷瞧了瞧乾隆,心中叫苦不迭:这治病救人他在行,可要他说谎骗人,实在是难煞他也!不过上次那“表演”似乎也还挺成功。
“咳咳……云儿的身体状况,如实说就是,不得有丝毫隐瞒。”乾隆补充道。
“啊?皇上,不是说好要骗贵妃娘娘的吗?”常寿话一出口,便知失言,慌忙低下头去。乾隆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心中暗叹:这常寿和小路子,真是一对儿卧龙凤雏!
萧云见状,轻轻一笑,开口说道:“常太医,本宫已知晓自身不易受孕之事。今日唤你来,是想让你重新把脉,瞧瞧本宫的身体可有变化,再对症下药,调理一番,看能否有转机,治好这不孕之症。”
乾隆微微点头,示意常寿开始诊脉。常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起身将药箱置于小几之上,取出脉枕。萧云自觉地伸出手臂,将手腕轻放在脉枕上。
常寿凝神静气,拿出丝帕盖于萧云手腕之上,这才将手指搭在萧云腕间,细细诊断,片刻后,缓缓收回手,轻声禀报道:“娘娘,您的脉象与上次相比,并无明显变化,病情既未加重,亦无好转之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之所以不易受孕,乃是气血亏虚,寒凝胞宫所致。这胞宫恰似寒冬之冻土,气血受寒凝滞,龙种难以附着于胞宫,故而受孕艰难。”
“不过娘娘宽心,臣即刻拟定一方,以艾叶、小茴香、干姜等药材入药,这些皆为温宫暖胞之良药,娘娘需每日按时煎服,驱散宫寒之气。此外,还可配合艾灸之法,每隔两日艾灸一次,借助艾火之力,温通经络,调和气血。”
“在饮食方面,娘娘亦需多加留意,切不可食用生冷寒凉之物,诸如绿豆、螃蟹等,应多食羊肉、桂圆、红枣等温热滋补之品,以养气血。臣稍后会列一张饮食宜吃和禁忌的单子出来交与娘娘。”
“娘娘平日生活中,也要注意保暖,切勿贪凉饮冷。再者,心情亦是关键,娘娘需放松心绪,莫要过度思虑,以免肝郁气滞影响气血运行。如此调养数月,娘娘身体定会有所改善,受孕几率亦会大大增加。”
萧云面露狐疑之色,看向乾隆:“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极为复杂,你二人莫不是又串通好了来哄骗我?”
乾隆连忙摆手,苦笑道:“云儿,这次我绝无欺瞒。”
萧云又将目光投向常寿,眼中仍有疑虑。常寿想起乾隆前些日子在书房的一番话,心中感动不已。心觉有必要跟娘娘解释清楚皇上对娘娘的心意。
于是便将前些日子他和乾隆的谈话全都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咕噜全给倒了出来。
“娘娘,皇上与微臣此次绝没有哄骗娘娘您,娘娘这宫寒之症虽需时日调理,但对微臣而言并非难事。娘娘青春年少,身体恢复能力尚佳,故而治愈有望。之前隐瞒病情,实乃皇上心疼娘娘,不愿娘娘承受治疗之苦。”
此刻,乾隆难得的露了些尴尬之色,常寿这老小子,怎的把他们的谈话也告诉云儿了,这是料定他不会收拾他了?
“常太医,辛苦你了,这艾灸何时开始?”
“娘娘,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臣不辛苦。艾灸从明日开始,今日臣先替娘娘熬药送来。”
“如此甚好,你先下去忙,熬好了之后,差人送过来就行。”
常寿正要行礼告退回太医院熬药时,乾隆开口了。
“不必再回太医院,朕在养心殿给你安排间屋子出来,你所需的药材让太医院的人送到养心殿来即可。”
“这样方便你随时替云儿把脉,好及时知晓云儿身体的恢复情况。熬药也方便,不然等你从太医院熬好再送过来,太费时间。”
“是,臣遵旨,臣这就出去准备。”
“小路子,按朕刚刚说的,马上去太医院办好此事,告诉他们必须全力配合常寿,常寿要什么药材就给什么药材,谁若是敢弄什么小九九,朕绝不轻饶!”
“是,皇上。”
常寿和小路子都各自去忙了,乾隆偏头看向萧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