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无声。寝殿之中,烛光闪烁,仿若也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乾隆斜卧在床榻之上,眼神中透着几分慵懒与玩味,瞧着正在一旁整理衣物的萧云,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唤道:“云儿,你是不是把什么重要之事给忘了?”
萧云身形一顿,抬眸望向乾隆,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嗫嚅着:“有吗?我不知……”
话未说完,乾隆猛地一个翻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看你是故意的。”
萧云一改刚刚的故作不知,难得地主动起来,双手缓缓环上乾隆的脖颈,眼眸中波光流转,带着一丝羞怯与果敢,微微抬起身子,蜻蜓点水般地吻上了乾隆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让乾隆不禁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萧云瞧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借力一个翻身,竟将乾隆反压在身下。
乾隆眼中满是笑意与宠溺,故意调侃道:“云儿,今晚这般主动,是为何故?”
萧云轻咬下唇,脸上红晕更甚,娇嗔道:“弘历,每次都是你掌控全局,今夜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然而,有些事想象起来容易,付诸实践却困难重重。不多时,萧云便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地趴在乾隆身上,带着几分撒娇与耍赖的意味说道:“弘历,我实在累了……”
乾隆却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欲罢不能,双手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声音略带沙哑地在她耳边低语:“云儿,这可由不得你……”
刹那间,床榻发出的吱吱声交织着萧云的低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久久回荡,似一曲缠绵悱恻的乐章,诉说着帝王与佳人之间的缱绻深情,直至夜色渐深,万籁又复归宁静……
次日·永和宫
愉妃正端坐在正厅的雕花椅上,双手紧攥衣角,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她心里反复琢磨着近来的种种,越想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
在心里暗自思忖:同是侍奉皇上之人,凭什么那萧云就能长居养心殿,独得皇上恩宠?而自己只能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守着漫漫长夜,无人问津。
再瞧永琪,明明是老佛爷嫡亲的孙儿,老佛爷却一门心思地为晴儿的亲事奔波忙碌,对永琪的婚事和前程却仿若视而不见,硬生生地把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凭什么”,犹如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愉妃的心口,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归根结底,还不都是因为萧云那个魅惑皇上的狐媚子!把皇上的魂儿都勾了去,这才使得她和后宫众嫔妃一样,只能在这清冷的深宫里,一日又一日地独守空闺,望眼欲穿。
愉妃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心中的愤恨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几近将她淹没。可一想到延禧宫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当时萧云那冰冷的眼神、狠厉的手段,至今仍历历在目,让她心有余悸,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然而,仇恨的种子一旦深埋心底,就如同春雨后的野草,势不可挡地生根发芽,在黑暗中肆意蔓延,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养心殿
萧云醒过来的时候,乾隆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床边儿上盯着她看。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萧云,你会不会说话?明明我这么深情的眼神,到了你那儿,怎么就成了瘆人了?”
乾隆有些气急败坏,这小妮子就是有本事把他气到不行,偏偏自己还舍不得把她怎么样。
“都叫我大名儿了啊,这是真生气了?我刚醒过来,冷不丁的发现你这么看着我,可不就觉得有点瘆人嘛。”
“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你别气了好不好?”
“别以为撒撒娇,我就能原谅你。”
“那要怎么办嘛?昨晚上你把我折腾成那副样子,我都没生气呢。”
“你忘了?是你答应过的,又是你自己主动招惹我的,招惹了之后又没力气了,我不接着干,难道要我偃旗息鼓吗?办不到!”
“你在这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我去给你拿吃的过来。”
“我还没洗漱呢?怎么吃东西?要不你先抱我去洗漱?”
乾隆刚刚站起准备走出去的身子,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转过身将萧云从床上扶坐起,穿好衣裳后才又抱着她去了洗漱间。
“都被你气糊涂了!”
萧云双手环着乾隆的脖颈,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弘历对我最最好了,谁也比不上弘历对我的好,弘历一定舍不得生我气的,是不是?”
“现在知道说甜言蜜语来哄我了,每次都是,就会用这一招,能不能换个别的?”
“我倒想,可是就这招最好用啊,况且,别的我也不会呀!”
“你就吃定我舍不得拿你怎么样。”
“好了,不生气了啊!今天陪你一整天好不好?我哪里都不去,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你。”
“就知道哄我。”
不得不说,乾隆这一刻是有些小傲娇的。
洗漱过后,乾隆又亲自去小厨房端了萧云最爱喝的粥和小菜。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知道你累了,吃的时候就没叫醒你。”
“别说这事儿了,在这方面我没有哪一次是赢过你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就这副身子的,我这个年轻气盛的楞是弄不赢你。”
“云儿,你这是嫌弃我老了吗?嗯?”
乾隆的话语里带了几分威胁和委屈的意味。
“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啊,我确实比不过你嘛,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爱你都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你,没有的事儿。”
“最好没有,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乾隆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要给萧云这个小祖宗喂饭。
“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现在就忘了?不是说了要一整天都陪着我?我现在也不忙了。”
“没忘,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别那么多话,快吃。”
乾隆根本不给萧云再开口说话的机会,极尽耐心的给萧云喂着饭。乾隆将把对所爱之人的宠溺,落实到了每一个细节之处。
“弘历,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萧云瞧着碗中还剩些许的粥,心下满是愧疚,暗自思忖着浪费粮食着实不应该,可肚子已然饱胀,实在难以下咽。
正这般在心里默默自责着,萧云猛地瞧见乾隆竟将自己剩下的粥端起,三两口吃了个干干净净。她顿时惊愕地瞪大双眼,这可是皇帝啊,那向来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却丝毫不嫌弃她吃剩的食物。
“弘历,这是我吃过的……” 萧云讷讷地开口,话语中满是惊讶。
“我自然知晓,可正因为是你,我才不会嫌弃。” 乾隆放下碗勺,神色温柔地看向萧云。
萧云只觉眼眶一热,被乾隆这一句 “因为这个人是你,我才不嫌弃的” 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弘历,你为何这般好?我上辈子定是积了大德,才能得你如此倾心相待。” 萧云哽咽着说道。
“知道我好,往后便少惹我生气,若是把我气得一命呜呼了,可就没人这般对你好了。” 乾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中却满是宠溺。
“呸呸呸!”
萧云急忙摆手。
“不许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我的弘历定会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的。”
“那你可得说到做到,莫要再像从前那般一样,总是把我气得不行。” 乾隆佯装严肃地看着她。
“我保证!以后定然不气你了,我发誓。”
萧云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保证啊,就如同那雨后的彩虹,看着绚丽,却难得一见,也不知能维持几时。” 乾隆打趣道。
“哪有你说得这般夸张,我这次是真心的。我发誓,以后肯定不气夫君你了,若有违背,便罚我……” 萧云皱着眉头,思索着该用何种惩罚来表明决心。
“罢了罢了,我就再信你这一回,娘子可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乾隆笑着打断她。
“嗯,绝不叫你失望!” 萧云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乾隆忽然神色一正,开口说道。
“错了?”
萧云一脸茫然,眨巴着眼睛,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错在了何处。
乾隆瞧她这副迷糊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提点道:“我方才说的是娘子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你回的是什么?”
“不让你失望啊?这怎么就错了?” 萧云更加困惑了,歪着头,满心疑惑地看着乾隆。
“你且自己好好想想,若想不出来,今晚我便去书房歇着,不回房睡了。” 乾隆双手抱胸,故意说道。
“你不回房睡?这怎么行!” 萧云一听,立刻急了。
“你不在我身边,我定然是睡不着的。我都习惯了抱着你入眠,你若不在,这漫漫长夜可怎么熬?”
“那你便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我便回房睡。” 乾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这可难煞我了,我实在不知错在哪里。弘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莫要再逗我了。”
萧云拉着乾隆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娇道。
“你这小脑袋瓜,平日里机灵得很,怎的这会儿就转不过弯来了?方才我唤你娘子,你该回什么?” 乾隆笑着捏了捏萧云的脸颊。
“啊!我懂了,我该回夫君才是。”
萧云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总算开窍了,就怕你这笨脑子,日后还得惹我生气。” 乾隆笑着打趣道。
“不会了,不会了,我以后定然更加细心,断不会再犯这般错误,惹夫君生气。” 萧云连忙保证道。
“如此甚好,我便再原谅你这一回。”
乾隆将萧云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弘历,你不是说要洗头发吗?我替你洗好不好?”
“你会累的。”
“怎么会?给我自己夫君洗发,怎么都不会觉得累,反而会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走,我们现在就去。”
萧云从床上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自个,就拉着乾隆去了浴房。
“弘历,快躺上来。”
萧云拍了拍专为皇上洗发特制的软榻,人躺上去时,在颈部位置有个凹槽,用于支撑颈部,头就等于悬空了,方便洗发,还不会打湿衣服。
萧云先是轻柔地解开乾隆头上的发辫,那动作异常轻缓,仿若正在呵护这世间最为稀世的珍宝。她将乾隆那如墨的长发缓缓放入温度适宜的水中,玉手轻扬,撩起晶莹的水花,让每一丝发缕都尽情浸润在温水之中。
“弘历,水温可还合适?”萧云柔声轻问。
“嗯,云儿总是这般贴心。”
乾隆身心松弛,惬意地回应,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
“那是自然,你可是我倾心相付的夫君。”萧云浅笑嫣然,眉眼间尽是温柔。
“就你嘴甜,最是会哄我开心!”乾隆嘴角微微上扬。
“我此生只愿哄夫君一人开心,也只为夫君一人洗头辫发。”
言罢,萧云用葱玉般的手指挑起些许精心熬制的皂角膏浆,在掌心细细揉搓,不多时,细腻绵密的泡沫便应运而生。她轻轻将泡沫敷于乾隆的发间,开始悉心按摩起来。
手指灵动地在发间穿梭游走,自发根至发梢,力道恰到好处,时而以指腹轻压头皮,舒缓其疲惫;时而耐心地理顺那些微结的发丝,口中还念念有词:“弘历,你日夜为国事殚精竭虑,我为你按摩下头皮,也好稍解你的疲乏。”
乾隆双目轻阖,沉浸在这宁静与舒适之中,缓缓说道:“云儿这双手仿若有神奇魔力,经你此番按摩,我周身的疲惫仿若都被驱散了不少。”
用皂角清洁过头发后, 萧云又用清水,仔细地将发上的泡沫冲洗得一干二净,确保毫无残留。接着,她用柔软的棉布轻轻擦去头发上的水分,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将头发梳理得顺滑整齐。
“弘历,头发刚擦干,不如稍等片刻再编辫子。瞧这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嗯,听云儿的。”
乾隆从软榻上起身,与萧云并肩走出浴房。机灵的小路子见状,赶忙手脚麻利地搬了两把舒适的椅子放置在院子当中。
暖阳倾洒而下,洒在身上暖意融融。萧云手持梳子,再次为乾隆梳理头发,每一下都轻重得宜,那份妥帖的舒适之感,是乾隆以往从未体会过的。往昔那些太监侍奉时虽也尽心尽力,但此番由心爱之人亲自操持,其间滋味自是全然不同。
“弘历,我要为你编辫子了哦,三股辫可是我极为拿手的。你放心,定会为你将这发编得精巧漂亮。”
“嗯,编吧!我信你。”乾隆转过头,眼神中满是信任与爱意。
萧云嘴角轻抿,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将乾隆的头发仔细分成三股,十指灵动,上下翩飞,不多时,一条精致紧实又不失优雅风范的辫子便呈现在眼前。
萧云端详片刻,满意地说道:“弘历,编好了。”
这时,小路子不知从何处迅速拿来一面镜子,毕恭毕敬地递到乾隆手中。乾隆接过后,对着镜子左右顾盼,频频点头称赞:“云儿这手艺堪称一绝,我心甚悦。”
“那是自然,有如此英明神武的夫君,我身为娘子,自当要身怀几般技艺才行。日后,你的头发皆由我来打理。”
“不用,这样你太累了。”
“为自己所爱之人做些什么,我只会觉得甜,不会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