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市民一样,田鬼在用过晚餐之后,悠然自得地迈着碎步,享受着那饭后百步走的悠闲时光。
他身穿黑色的羽绒服,头戴一顶黑色冬帽,脚上穿着黑色的军靴,漫步在幽静的小道上,只有皮靴踏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而,与其他市民不同的是,田鬼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除夕的晚饭后,依然慢条斯理地闲逛着,街道上的景象却与他的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们都行色匆匆,脚步匆忙,似乎都急着赶回家中与家人团聚,共度这个重要的节日。
田鬼却并未被这种匆忙的氛围所影响,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来到了一栋两层楼的小院前,田鬼在院门前停下脚步,轻轻按下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看到田鬼后,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了出来,迅速打开铁门,热情地说道:“先生来了,快请进,穆川他们正等着先生呢。”
田鬼进屋,屋内有三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都慌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站着,其中一个平头男人迎上前,“先生,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田鬼淡淡的目光,扫视三个男人,“不急,先布置一下你们的任务,把一些容易疏忽的事情,我再叮嘱一下。”他收回目光,走到沙发前,从怀中拿出一份手画的街巷图,铺在茶几上,坐下来说道:“这是一条老街,胡同很长,何山先进去,注意每一户的动静,有人出来就发出警报。何言殿后,你守着巷口,如果有人进来,牵制住五分钟。穆川在车上,屏蔽信号,抹掉监控。都清楚了?”他目光森冷地扫视着面前的三个人。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清楚了,先生。”
“嗯,那出发吧。”
穆川提着一个布袋子,带着人向后院走去。后院停着两辆很普通的轿车,穆川为田鬼拉开后座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室。那个妇人快步跑去打开后门,两辆车先后驶出后院。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将军巷巷口百米处停下来。
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凌晨一点的钟声早已敲响,将军巷内静谧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沉沉的睡着。巷口处,两个一米多高的雪人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两个守护这片宁静的卫士。
这两个雪人,其实是一对老夫妻的杰作。他们用积雪堆砌出了彼此的形象,仿佛将他们的爱情也融入其中。老头的雪人手中紧握着一根拐杖,头戴一顶军帽,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他的脸上,两颗黑色的石头被巧妙地镶嵌成了眼珠子,一根胡萝卜则充当了他的鼻子,鼻子下方还贴着一撮胡须,嘴巴是用两个红辣椒的尖尖做成的,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而老婆婆的雪人则与老头的同款,只是少了那撮胡须,显得更为温婉。她的个头比老头稍稍矮点,与老头相互映衬,宛如一对恩爱的老夫妻。
巷子里的雪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这倒是方便了田鬼的行动,不担心留下他们的脚印。
田鬼左手托着一个罗盘,一边往将军巷里走,右手在罗盘的上方,一边划着。到达陆宅时,他嘴里念着咒语:“丑时为引:荆棘之根,破土缠足;天令归我心,九天追人魂。 掌手轮三春,魂魄速回存。 迷失诸道路,方向引明尊。 三界众神护,寻者早登门…… ”
田鬼念完咒语,眼睛盯着罗盘指针,指针却指向秦宅方向。他望着秦宅方向,眯起双眼。
他自认为自己三十几年来,在那泛黄的古籍残卷里,苦心修为,以至于在沙岛国和缅国的民间,颇有威望,“田鬼道长”的名号曾如雷贯耳。他精通阴阳五行、整容手术了得,一双慧眼能看穿阴阳两界的迷雾。只是,近来他被一个诡异的煞局困住,法力受限,每至深夜,便被那煞局引发的阴寒之气折磨得痛苦不堪。他以为他是败在一个或与他同辈同龄之人的手里,也或许是同白氏师父一样的修为之人,却不曾想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在助理给他的资料里,秦家这个孙女是很简单的一个人,在港城学习生活,哪来的这么厉害的修为?难道另有其人?
田鬼转身快步离开,前面探路的何山,也匆匆跟在他身后走出将军巷。
“先生,怎么样?找到了吗?”坐在汽车里的穆川见田鬼这么快就完事了,兴奋的期待的眼神看着田鬼。
“穆川,你知道秦松柏市长的家吗?去那里看看,可能是秦家这个回来不久的小姑娘。你查的资料里,秦白的生辰八字怎么没有?”
田鬼面无表情地盯着穆川,他的眼眸冰冷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穆川的灵魂。穆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眸直射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先生,这绝对不可能是秦白啊!”穆川连忙解释道,“她才二十二岁,还是港城医学院的在读博士生呢,怎么会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呢?”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对田鬼的怀疑感到十分震惊和不解。
然而,田鬼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动摇,反而越发犀利起来。穆川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失去了底气,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默默地垂下了头。
就在穆川准备踩下油门的时候,田鬼突然开口问道:“这一路来的监控都抹掉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穆川心头一紧,连忙回答道:“先生,都已经抹干净了,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田鬼的反应,生怕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
“很好。”田鬼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我们现在就去秦松柏市长家。”
穆川听了,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车里的前置镜里那个苍白无力的田鬼,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先生,您确定要去秦市长家吗?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没有提前安排呀。”
田鬼轻嗯了一声,就闭目养神起来。
他们到达国行家属楼时,只能停在外面,由于距离太远,罗盘指针反应很小,四人只好打道回府。
“穆川,你再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一下秦家的这个孙女,最好搞到她的生辰八字。”在田鬼回何宅时,对送他出门的穆川说道,“不惜动用我们的暗中力量,懂?”
“明白,先生。”
且说锦山别墅内,秦白身处陆博远的房间之中,与另外三人交谈甚久。期间,陆董事长又向他们透露了不少关于钱家和何家的事情。秦白听得十分专注,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题,以便更深入地了解情况。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悄然流逝,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了。秦白见状,缓缓站起身来,微笑着对陆博远和洪冕说道:“陆叔,洪姨,时候不早啦,你们也该歇息了。我看这样吧,让霆骁和俞昊队长联系一下,看看能否安排我们与陆兆眉见上一面。”
陆博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洪冕则连忙拉住秦白的手,满脸喜色地说:“好啊,白白,你真是个细心的好孩子。公司和家里的事,以后都多和骁儿商量着办。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军队里,管理企业方面确实还稍欠火候。白白,你可得多帮帮他哦。”
“好的,洪姨,我知道了。”秦白轻声应道,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陆霆骁。
陆霆骁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眸深邃而温柔,宛如一池春水,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当他的视线与秦白交汇时,那眼中的温柔仿佛能溢出一般,化作丝丝缕缕的柔情,将秦白紧紧缠绕。
秦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与陆霆骁对视,心中却如鹿撞般怦怦直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成盛焦急的呼喊声:“大小姐!”
“那陆叔,洪姨,你们休息吧。”秦白说着就拉开门,走出房间。
看见成盛,秦白问:“怎么啦?”
成盛看了一眼陆霆骁,道;“我的手机报警,苏宅布煞局的人走出了何宅。”
秦白定睛凝视着成盛手中的屏幕,只见一个小红点正沿着标明八一路的道路缓缓向东移动。他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冲上楼梯,如疾风般冲进书房。
一进书房,秦白迅速走到书桌前,熟练地打开电脑,鼠标轻点,一个监控软件应声弹出。屏幕上的画面与成盛手机里的如出一辙,那个小红点在地图上清晰可见。
陆霆骁悄无声息地站在秦白身后,目光同样紧紧锁定在电脑里的小红点上。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八一路,然后拐进了郑和路……他这是要去哪儿呢?难道是去将军巷?”
陆霆骁的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般,小红点果真如他所言,进入将军巷后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秦白见状,手指如飞般在电脑键盘上急速敲击着,一连串的指令输入后,画面瞬间切换,展现在眼前的已不再是地图,而是实地的实时画面。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有三个人影正朝着将军巷走去。其中一个人走到巷口后便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将军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观察周围的动静。
而另外两个人则保持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将军巷。走在前面的那个人脚步轻快,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而跟在后面的那个人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时不时地左顾右盼。
当后面的那个人走到陆宅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足足两分钟之久,就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样。最后,他还是转身回到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上。
“囡囡,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呢?”陆霆骁见状,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问秦白。
秦白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冷笑一声,轻声回答道:“他们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