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阳大嫂听肖虹这么把想法一说,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朝着正在不远处的张天阳扬了扬手,扯着嗓子喊道:“他三叔,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一下!”那声音,清脆响亮,在这不大的院子里回荡着。
此时的张天阳,正满心欢喜地欣赏着新搭建的竹屋。这竹屋搭建得那叫一个精巧,一根根竹子紧密相连,错落有致,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竹屋的屋顶微微翘起,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他的眼睛里满是得意和满足,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一些关于竹屋的改进想法。
突然听到大嫂一叫,他连忙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急切地问道:“大嫂何事?”
大嫂双手叉腰,脸上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现在你与虹妹子已有了新房了,你难道不觉得还差点什么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那崭新的竹屋,眼神里满是暗示。
张天阳却被大嫂问得一头雾水,他下意识地摸着后脑勺,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道:“还差什么?我马上去做!”他心里琢磨着,这竹屋该有的都有了,床铺、桌椅也都置办好了,实在想不出还缺啥。
大嫂见状,忍不住白了一眼张天阳,提高了音量道:“你难道就这样与虹妹子睡在一起了?”那语气,就像是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大嫂这样直白的话语,就像一颗炸弹在空气中炸开。直把张天阳和肖虹羞得无地自容。
肖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身子微微颤抖着。张天阳更是张大嘴巴,呆立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中满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大嫂看着这两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肖虹的意思说了出来:“虹妹子的意思是你们俩简单的拜个天地,好丑也算是夫妻了,就这样就睡了像什么话?”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拍了拍肖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鼓励和安慰。
张天阳听了,脸变得更红了,红得就像天边的晚霞。他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想过,我只想虹妹再等我们有钱了再举办一个像样的婚礼。”
他的声音很小,却充满了真诚和坚定。他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肖虹风风光光地嫁给他,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大嫂有点生气地教训张天阳道:“哟,怎么啦?人家虹妹子都没往心里去,大大方方的,你倒好,还在这儿计较起来了?瞧瞧你那拧巴的样子,像什么话!”大嫂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张天阳,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张天阳一听,急得脸都红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嫂,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我哪能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呢,我就是……就是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委屈,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大嫂轻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以为那隆重的婚礼是啥宝贝啊?那不过就是面子上的事儿罢了。你看看咱们家,穷得叮当响,四面漏风的,还有啥面子可讲啊?咱得实实在在地过日子。拜个堂,拜过祖宗,这就证明虹妹子已经进了你张家的门了。当初我跟你二嫂还有四弟媳,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大嫂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大嫂接着回忆道:“那时候啊,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连买块红布做喜服的钱都没有。我跟你大哥成亲的时候,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在院子里简单地摆了个香案,对着天地磕了几个头,就算是成了亲。可我从来没有怨言,也没后悔过。跟你大哥在一起,虽然日子苦点,但心里踏实。”大嫂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二嫂也开了口,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当初我们就是这样的。没有大张旗鼓地通知亲朋好友,也没请村里的人来吃喜酒,只是在屋里简单地摆了一桌,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餐,就算是完成了终身大事。说起来,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朋好友,就算有,估计也嫌弃咱们家穷,不愿意来。村里那些人啊,表面上不说,心里头可羡慕嫉妒死我们家了。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交往。”二嫂的语气有些落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二嫂接着说道:“但日子不也照样过嘛。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扶持,同甘共苦。只要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看看我跟你二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感情不也挺好的嘛。所以啊,天阳,你就别再纠结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好好待虹妹子,比啥都强。”二嫂拍了拍张天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天阳心想父母走得突然,大哥也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二哥更是进了监狱。而三姐、四姐和四弟远在那遥远的江州,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想到这里,张天阳不禁悲从中来,眼眶微微泛红。
在这个家里,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大嫂和二嫂这么多年来操持着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
张天阳深知这个家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自己更应该尊重两位嫂嫂,听从她们的安排。他在心里暗自思忖着,现在家里大嫂和二嫂就是至亲之人,她们的决定一定是为了这个家好,自己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了。
张天阳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略显破旧的衣衫,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大嫂和二嫂的面前。
他微微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接着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嫂和二嫂一鞠躬。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却充满了真诚:“但凭嫂嫂作主!”那声音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大嫂看着张天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原本还担心他会因为一些陈旧的观念而固执己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了。大嫂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张天阳的认可和关爱。
她拍了拍张天阳的肩膀,说道:“他三叔,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现在家里还有些红烛香腊,咱们也别再拖拖拉拉的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大嫂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了一下这简陋的屋子,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打起精神说道:“现在就为你们摆上准备拜堂,然后我和你二嫂好好做几个菜。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一顿,也算是给你完成终身大事了!”
大嫂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即便生活再艰难,也要把这重要的事情办好。
站在一旁的肖虹,听到大嫂这番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张天阳,眼中满是爱意和幸福。虽然这场婚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华丽的礼服,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亲朋好友的簇拥,只有这小小的屋子和几个简单的菜。但肖虹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幸福得找不着北了。
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晕,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