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栋雕梁的翠云阁内,侍女已经焚上一炉龙涎香。
陈舒窈斜倚在湘妃榻上,纤指漫不经心地捻着玉簪。林彦秋身着月白襕衫,剑眉星目间流露着少年人的赤诚。他轻握住陈舒窈搁在扶手上的玉腕,声音低沉得像浸透了暮春的雨丝:“姐姐,那日你我初遇,你可知我为何独独留意了你?”
陈舒窈的藕荷色月白裙在晚风中轻晃,绣着云纹的云肩半滑至藕臂,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肌肤。她垂下剪水双眸,玉颈微侧,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颈项:“还不是因为姐姐命犯桃花。”
说罢,她用玉簪轻轻拨弄着檀木棋盘上的梅花棋子。
林彦秋忽然俯身,呼吸拂过她半露的肩头。他伸指沾了沾她发间残留的蕊粉,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姐姐的体香掺着棋子上的梅花香,教人如何不想入非非?”
他故意将嘴唇凑近她耳侧,吐出的热气在她耳后凝成细小的水雾。
陈舒窈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她慌忙用团扇遮住半张脸,云肩彻底滑落,露出大片雪白。林彦秋抢过团扇,他的目光扫过陈舒窈半敞的衣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陈舒窈低声嗔道:“小贼,快把扇子还我。”
林彦秋却不依不饶地按住她的手腕,扇坠在他指间晃荡出一道弧线。他挑开陈舒窈遮在胸前的衣袂,露出里面藕荷色的鲛衣。陈舒窈惊得要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搂在怀里。林彦秋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声音带着笑意:“方才姐姐说的可是真心话?”
陈舒窈的脸埋在他胸口,发丝扫过他裸露的肌肤。她半晌才闷声说:“若非你那日闯进我心房,又怎会...”
话未说完,耳后忽然传来林彦秋沉稳的心跳声,竟比她自己的心跳更让她慌乱。
檀木棋盘突然被撞翻,棋子散落一地。林彦秋的发丝扫过陈舒窈的锁骨,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声音闷在她颈窝里。陈舒窈只觉一阵酥麻从锁骨蔓延至全身,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结结巴巴地想说些什么。
林彦秋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陈舒窈的眼神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林彦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肌肤,却在这时停住了。
陈舒窈僵卧在檀木牙床上,月白纱帐随夜风轻摆。
她身着藕荷色云肩,露出半截凝脂般的藕臂,嘴里微微张合,如困于岸芷的惊鸿,每一次喘息都似在叩问命运。
这几年来,自太学毕业后,她独守空闺,转眼已二十八载,青春在独守中悄然流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陈舒窈原以为心如枯井,再无波澜,却未料到这小冤家竟掀起了满心涟漪。
女人终究还是离不开一个男人的,明的也好,暗的也罢。
陈舒窈感到林彦秋的手悄然离开,以为他要宽衣解带,却见他踱至窗前,先合上雕花木窗,又往铜盆里添了炭火,将室内烘得暖烘烘的。他转身走向净房,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陈舒窈强撑着爬起身来,赤足未及着履,便慌乱地奔至净房门口,轻声唤道:“小贼,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彦秋正往铜盆里放热水,闻声回头,露出一排白牙,笑道:“陈娘子,我正给你备着热水呢,你先歇着,待会儿我唤你。”
陈舒窈自幼便只有母亲为她添过浴水,从未有男子这般体贴。瞧着林彦秋手忙脚乱的模样,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眼眶泛红,忙别过头,奔回床榻,一把抓过锦缎枕头捂住脸庞。
林彦秋见状,心中明白陈舒窈的紧张与羞怯。
他意识到,陈舒窈并非他初见时所想的那般,从她对待赵彭程的态度便能看出。她的反应也表明,她已许久未与男子亲近。担心陈舒窈尴尬,他决定徐徐图之。
女人常因一句话、一份关怀而动容。林彦秋虽未明晓此理,却也是依着本能地照做了。
水已经备好了,林彦秋走出净房,见陈舒窈伏在床头,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轻声说道:“水已备好了。”
陈舒窈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眼眶红肿。林彦秋见她似乎哭过,心中满是愧疚,觉得自己先前的举动过于唐突。他下意识地伸手轻抚陈舒窈的脸颊,温言道:“舒窈姐,是我孟浪了。”
陈舒窈摇了摇头,双手握住林彦秋的手,将其按在自己脸上,幽幽说道:“小贼,你这般待我,叫我今后如何离得开你?”
林彦秋愣了愣,随口回道:“离不开发就莫离。只要我有空,随你传唤,桐城到吴城骑马也只需一个时辰。”
陈舒窈原本的紧张此刻已化为释然,双手猛地勾住林彦秋的脖子,将他往下拉,红唇如雨点般落在他脸上,口中含混道:“不离开,死都不离开,今后姐姐只对你一个人好。”
“姐姐,水会凉的。”林彦秋下意识地说道。
“便由它凉着罢,待会儿一起洗便是。”
林彦秋如何经受得住这般挑逗,手从她衣摆滑入,摸到面前的鲛衣,轻轻一推,一份温热便握在掌心。陈舒窈低吟一声,林彦秋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再也按捺不住。
林彦秋万万没想到陈舒窈竟如此敏感,不过是指尖微微按揉片刻,她已仰首低吟,雪白肌理泛起淡淡桃红。
这些招式皆是肖花兰所好,他虽操练娴熟,却未料在陈舒窈身上引出这般炽烈反应。瞧她从初时咬唇不语,到如今肆意出声,显然已是醉情其中了。
林彦秋暗想教她更添快意,大手正欲下移,陈舒窈骤然惊觉,双手颤颤按住腕间,羞赧哀求:“傻墨卿郎君!休要用那……”
林彦秋吓得猛地缩回手去。陈舒窈无力地环住他脖颈,娇躯贴在宽厚胸膛,声音细若蚊呐:“奴家尚是冰清玉洁之身,莫要用这招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