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游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望去,正撞见公子带着小厮经过。
那双曾含着笑意打量她的桃花眼,此刻却覆着层寒霜,视线扫过她时,像看路边碎石般冷漠。
虞梦凝心口猛地一缩,慌忙低头,耳畔却清晰传来公子刻意压低的嗤笑。
“是小少爷……” 素玉也注意到这一幕,攥着衣襟的手紧了紧,“前儿个还总往咱们这边瞧,怎么突然……” 她话没说完,虞梦凝已转身往屋内走。
与此同时,黛丽正跪在书房外的青石板上。
她精心绾了异域风情的发髻,耳坠上的绿松石随着动作轻晃,却掩不住眼底的忐忑。
“睿亲王,求您见黛丽一面!” 她扬声开口,声音带着独特的沙哑韵味,“黛丽愿像伺候老王爷那般,伺候您左右……”
书房门 “吱呀” 推开,管家老陈探出头,满脸为难:“快走吧,王爷他……” 话没说完,中年人已大步走到门前。
他望着黛丽跪在地上的窈窕身影,眉峰瞬间拧成死结,仿佛看见什么污秽之物:“荒唐!本王不需美人痰盂!” 他甩袖转身,丢下冰冷的命令,“老陈,以后闲杂人等,不许放进书房半步!”
黛丽僵在原地,暮色不知何时漫过了雕花窗棂,将她苍白的脸染成青灰色。
暮色将黛丽的身影拉长,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书房,踉跄间撞落了廊下的灯笼。
火苗在青砖上跳跃,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
三日后,黛丽换上一件薄如蝉翼的异域纱衣,赤色的丝线在胸前勾勒出艳丽的曼陀罗花纹,走动间若隐若现。
她站在公子的寝殿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雕花木门。
“谁?” 屋内传来公子漫不经心的声音。
黛丽推开门,盈盈拜倒:“公子,黛丽愿尽心伺候您……” 她抬起头,媚眼如丝地望着公子。
公子正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玉扳指,闻言挑眉:“你倒是主动。”
他的目光在黛丽身上游走,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缓缓伸出手,朝着黛丽胸前探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那艳丽的曼陀罗花纹时,公子的手突然僵住。
老睿亲王将美人当痰盂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胃里一阵翻涌,他嫌恶地皱起眉头,猛地摆手:“我不需要你!”
黛丽却不肯放弃,她膝行向前,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公子,您…… 需不需要吐痰?” 说着,她缓缓张开嘴唇,眼神炽热而又卑微。
公子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喉咙发紧。
他没有痰,只有唾液在口中聚集。
鬼使神差般,他俯身吐进黛丽口中。
黛丽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随即娇笑着叩首:“谢公子赏赐!公子的龙涎,可是世间难得的珍品!” 她的声音甜腻得发黏,在寂静的寝殿里回荡,惊起梁上的燕雀,扑棱棱地飞向夜色。
公子望着黛丽仰起的脸,喉间突然发出一声混杂着快意与嫌恶的低笑。
他屈指勾起黛丽的下巴,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倒是张会说奉承话的嘴。” 可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那股令他作呕的联想又涌上来——他仿佛看见老睿亲王那带着腥臭味的痰液顺着黛丽的喉咙滑下,渗入五脏六腑,甚至从她细腻的毛孔里不断渗出,在白皙的皮肤上凝成一层令人作呕的黏液。
这念头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他猛地甩开手,像是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黛丽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又很快用谄媚的笑容掩盖过去。
她膝行着又凑近几分,胸前曼陀罗花纹随着动作轻颤:“只要公子欢喜,黛丽什么都愿做。” 她的笑容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老王爷常说,能承接贵人的恩赐,是福气……”
“闭嘴!” 公子突然踹翻脚边的矮凳,木料撞击地面的声响惊得黛丽浑身一颤。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黛丽瑟缩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既有被人捧高的虚荣,又有对这种扭曲关系的排斥。
沉默片刻,他突然扯出一抹冷笑:“既想当痰盂,明日起便守在我书房外候着。”
黛丽却如获至宝,连连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谢公子!黛丽定当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