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腰间缠着褪色的蛇皮腰带,腰间别着的竹篓早已破碎变形。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布满牙印的捕蛇棍,肿胀变形的脸上,青灰色的皮肤满是溃烂的伤口,散发着刺鼻的腐臭。
此刻他正将捕蛇棍狠狠捅进墙缝,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滴落。
听到脚步声,老汉缓缓转过身,肿胀的眼皮像厚重的铅块般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球毫无焦距地转向他们。
素玉下意识捂住嘴巴,强忍着没让尖叫出声。
巫医突然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瓶中飘出一股混合着硫磺与草药的奇特气味。“老梁!是我!”
巫医声音发颤,却努力保持镇定,“你忘了咱们一起进山抓蛇的日子?这是雄黄粉!你记得这气味吗?”
老汉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脚步不自觉地朝巫医挪动。
周申旭立刻反应过来,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就在他们即将退出巷子时,老汉突然像是回过神来,嘶吼着挥舞捕蛇棍,朝着巫医的方向扑去。
“跑!” 巫医大喊一声,将小瓷瓶狠狠砸向墙壁。
瓷瓶碎裂的瞬间,浓郁的雄黄气味弥漫开来,老汉却并未停下,反而变得更加狂躁,捕蛇棍重重砸在地面,溅起一片碎石。
四人趁机转身,朝着小楼的方向没命地狂奔。
终于,远处那栋二层小楼在夜色中浮现,昏黄的烛火透过窗纸摇曳,像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就那儿!” 周申旭指着小楼,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素玉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等等,我记得这屋子的主人……”
她的话被一阵凄厉的犬吠打断,三只浑身溃烂的野狗从街角窜出,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
巫医迅速掏出腰间的药粉包撒向空中,野狗们发出痛苦的呜咽,在地上疯狂翻滚。
趁着这个间隙,四人冲进院子。
“进来!” 周申旭猛地将其他人拉进屋子,反锁大门。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一楼大厅的太师椅上,那肥胖男子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是嘴角挂着暗红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涎水,仿佛一尊诡异的雕塑。
“爹!我找到大夫了!” 周申旭一把拉着巫医,快步走进安置廖植标和周夫人的房间。
屋内,周维贡正守在床边,满脸焦虑;周惠娟红着眼眶,泪水不断滑落。
见巫医进来,周惠娟立刻扑上前,抓住巫医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救救我娘和我相公!”
巫医神色凝重,快步走到床边。他仔细观察廖植标和周夫人的情况 —— 两人皮肤青紫,不时抽搐,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发病前发生了什么?” 巫医问道。
周维贡叹了口气,声音沉重:“他们喝了村子里古井的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巫医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草药和药丸,说道:“先试试用这些催吐、催腹泻的药,看能不能把井水里的寄生虫排出来!” 说着,他开始调配药物,准备给两人服下。
这时,周申旭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堆瓶子,说道:“这是我从你屋子里面拿出来的,你看看有没有有用的。”
巫医看到熟悉的药瓶,眼神一紧,连忙将它们拿回来。
周申旭指着那个贴着金箔的小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巫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抓住周申旭的肩膀:“你吃了?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