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植标脸上还沾着汗水和泥土,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与绝望。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岳父他…… 他被活尸咬了……”
话音未落,原本刚因服药好转一些的周夫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周惠娟尖叫一声,扑到母亲身边,眼泪夺眶而出:“娘!娘你怎么了!”
她转头怒视着廖植标,跺着脚哭喊:“你为什么不把他救回来?有大夫在就可以将他救活啊!”
巫医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悲痛。
他缓缓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没用了…… 你爹已经被撕咬成几部分了…… 那些怪物…… 太可怕了……”
“什么?” 周惠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又抓住廖植标的胳膊问道:“我弟呢?申旭他怎么样了?”
廖植标咬了咬牙,说道:“周申旭带着那个红衣女子,驾驶我们来时的马车,逃出村外了。我拦不住他……”
“你说什么?他怎么能……” 周惠娟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悲伤和担忧,愤怒弟弟的冲动,悲伤父亲的惨死,又担忧弟弟的安危。
素玉站在一旁,脸色同样惨白。
她看着眼前混乱又悲痛的场景,想起村子里发生的种种诡异之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柱子则躲在她身后,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腿,浑身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寂静中,只有众人急促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月光洒在残破的匾额上,“济世堂” 三个大字斑驳陆离,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兴衰。
祠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透出烛光,在这死寂的村庄里,宛如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兀。
正是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卜野,和瘦高个、贼眉鼠眼的展斌洲。
此刻他们褪去了囚服,身着偷来的不合身平民衣裳,衣服上还沾着草屑与污渍,眼神中却透着警惕与狠厉。
两人推开吱呀作响的祠堂门,一股霉味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烛光摇曳间,他们看到祠堂角落蜷缩着三个人影,浑身沾满泥污,活像三个泥球。
“大哥,你们也是躲避外面那些怪物的吗?” 一个轻柔却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缓缓抬起头,借着烛光,露出一张沾满泥点的脸庞 —— 竟是虞梦凝。
她身旁的林砚警惕地将小女孩芽芽护在身后,三人身上的泥浆还在往下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泥洼。
卜野眼神一凛,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钢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三日前,他和展斌洲被关在囚车里,铁窗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突然,一阵凄厉的嚎叫划破天际,数十个可怕的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正是那些浑身腐肉的活尸。
“驾!驾!” 衙役们惊恐地挥鞭,马匹却被活尸撕扯得血肉模糊。
囚车翻倒的瞬间,卜野撞断了枷锁,展斌洲则趁机扑倒一名衙役,用膝盖狠狠顶住对方胸口,一把夺过腰间的钢刀。
混乱中,衙役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被活尸咬断喉咙,有的被开膛破肚,鲜血溅在囚车的木板上,将 “囚” 字染成诡异的红色。
“这年头谁不是在逃命?” 卜野瓮声瓮气地回应虞梦凝的话,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