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将荒草的影子拉得老长。
背着柴刀的陈二柱哼着小调路过,草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枯黄的草丛中竟蜷着个被粗麻绳捆住双手的女子,眼被布条蒙住。
“咦,怎么会有个女子被绑在这里?”陈二柱倒退半步,攥紧柴刀的手沁出冷汗。
荒郊野岭突然出现一个被捆住的女人,任谁看都透着诡异。
他盯着女子僵直的脊背,枯枝被风卷起,扑簌簌落在她发间,她却一动不动,倒像是具被丢弃的布偶。
“难道是鬼?”咽了咽唾沫,陈二柱躲到巨石后头,死死盯着那抹身影。
约莫半炷香时间,见对方偶尔挣扎着扭动身躯,才蹑手蹑脚凑过去。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女子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壮着胆子伸手,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又慌忙缩回来 —— 有影子,有温度,确实不是鬼。
陈二柱的柴刀晃了晃,目光扫过她臀部的伤痕,喉结不安地滚动:“谁绑的你?”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说是要找什么孩童……” 滟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发出嗬嗬的气声,“他们说我知道下落,就把我打成这样……” 她突然在地上剧烈翻滚,麻绳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快帮我解开,再晚…… 再晚他们就回来杀我了!”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滟娘突然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呜咽,“救救我……救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也逐渐瘫软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陈二柱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内心天人交战,耳边却不断回响着老人们讲述的恐怖故事,那些被妖术残害的村民惨状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汗毛倒竖。
可看着女子狼狈模样,又实在不忍心。
他突然想起老人们说妖邪最擅化作美人骗人,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先……先让我看看你模样!”
犹豫再三,陈二柱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扯下女子眼上的布条。
一张苍白却艳丽的面容显露出来,长长的睫毛随着喘息轻轻颤动,凌乱发丝间,那双桃花眼含着盈盈水光,直勾勾望向他。
“你是不是妖精?” 陈二柱举起柴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滟娘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若是妖精,这会儿早把你心肝挖出来下酒了。” 她故意压低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好心人,救救我…… ”
他握着柴刀的手微微颤抖:“你…… 你可别骗我。” 说着,刀尖小心翼翼地探向绳索。
就在柴刀即将碰到绳索的刹那,一道清冷如泉水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放她!”
陈二柱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只见一抹月白色身影踏着满地碎金走来,正是折返的虞梦凝。
“你就是绑住她、打她的人?” 陈二柱警惕地将柴刀横在胸前。
虞梦凝快步上前,裙摆扫过沾满露水的野草:“千万别放她!她会邪术,能操控人心!” 她指着地上的滟娘,胸口剧烈起伏,“我们找的两个孩子,就是被她……”
“小娘子好狠的心啊!” 滟娘突然尖叫起来,睁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你们不过是问了我两句话,就把我打成这样,现在还想在这位大哥面前颠倒黑白?”
她扭动着身躯蹭向陈二柱的脚边,“大哥,您瞧瞧我这一身伤,哪像是会妖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