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岩峰坐在季安凯旁边,看着他那懊恼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用平和的语气说:“从小你就打不过我,今天这是发什么神经?故意找虐吗?”
季安凯恶狠狠地瞪了墨岩峰一眼,并未搭理他。他嫌恶地往边上挪了挪,似乎想要离墨岩峰远一点。
墨岩峰又往季安凯身边挪了挪,“季安凯,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季安凯依旧没有搭理墨岩峰,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他起身捡起外套就准备离开,不曾想却跟楚天河撞了个正着。
楚天河“哎吆”一声,往地上倒去,手上抱着的几瓶饮料咕噜噜的滚开了。
“天河,你没事吧?”季安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伸手去拉楚天河。
“凯子,是你啊,你他娘的,倒是小心点啊,这一下给我撞的。”楚天河拉着季安凯的手,借了点力,踉跄着站了起来,一脸地幽怨。
“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季安凯说着话便往外走去。
“别走别走,我们三兄弟好久没聊天了,一起聊聊。”楚天河直接挡在了季安凯前面,说什么也不让季安凯离开。
季安凯气鼓鼓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墨岩峰也走了过来。
楚天河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下墨岩峰和季安凯,看他们的样子,八成是刚打完架。
于是他猜想季安凯是因为打不过墨岩峰而生气,便开口安慰季安凯道:“我说凯子,大石头最近就是个疯子,你没事惹他干吗啊?”
季安凯没好气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林樱,我才懒得理他。”
“林樱,她怎么了?”楚天河佯装不解地问。
“你该问问他,为什么一次一次地伤害林樱?”季安凯瞪着墨岩峰说道。
墨岩峰心里怔怔的,面上却泰然自若,为自己辩解道:“要论伤害,也是她伤害我才对吧,六年前,是她不顾一切抛弃了我,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是,是众所周知,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就不该去撩拨她,不该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对你抱有希望,然后又一次一次地失望。”季安凯愤怒地大吼道。
墨岩峰冷笑了一声,口是心非地继续辩驳:“之前我接近她,那是因为我觉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人抛弃,很伤自尊心,我想挽回我的面子和自尊心,可是最近我突然释怀了,决定放下,这也有错吗?”
“你是释怀了,可是她呢?你了解过这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在英国那两年,她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差点跳海自杀,这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墨岩峰心里有所触动,但嘴上却依然强硬,“不管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冷静,冷静,冷静……”楚天河看他们两个越吵越凶,十分无奈,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墨岩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季安凯,他越想越气愤,哪里还听得进去楚天河的劝。
“墨岩峰,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原本我以为你还是爱林樱的,还想着帮你们一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副德行,算我看错你了,我真替林樱感到不值……”说完这些,季安凯便离开座位,往外面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说:“墨岩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林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她为你流泪……”
楚天河急忙追出去劝慰季安凯,反被季安凯骂了一顿,说他跟墨岩峰狼狈为奸,也没安什么好心。
楚天河不想兄弟们心生罅隙,便充当起了和事佬,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心内觉得冤得慌,只得先回了道馆。
墨岩峰的面容如同被冰封一般,毫无波澜,但他的内心却像是被狂风巨浪猛烈拍打着,翻涌不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道场,毫不犹豫地拿起剑,开始疯狂地舞动起来。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似乎想要将内心的痛苦和不甘都通过这剑法释放出来。
他不停地挥舞着剑,直到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才终于停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坐在一旁。
楚天河默默地看着墨岩峰,他知道墨岩峰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差。他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墨岩峰的身旁,轻轻地递给他一瓶水,没有说一句话。
他了解墨岩峰,他知道墨岩峰对林樱的爱是那么深沉,那么执着。伤害了林樱,墨岩峰的内心只会更加痛苦,而他表面上的洒脱和冷酷,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罢了。
否则,那天晚上他又怎么会一路跟着林樱,把醉酒的她背回家呢?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天河觉得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而墨岩峰却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内心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墨岩峰突然扭过头对楚天河说:“天河,你帮我去看看林樱吧。”
楚天河放下手机,坚定地说:“我不去。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季安凯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不知道六年前,林樱为什么会离开你,但她好像也不怎么好过,受尽别人的非议和白眼,也许还有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所以我觉得你俩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与其相爱相杀,相互折磨,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样对谁都好。
你好不容易才从当年的伤痛中走出来,我也不想再看见你沉沦的样子。所以,以后凡是跟林樱有关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帮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墨岩峰叹了口气,难得吐露心声,“以前,她离开我是为了钱,她真的拿了我妈给的1000万。现在她跟我在一起,图什么?不就是我的钱吗?她爱的从来都不是我,是我的钱。”
楚天河想了想,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觉得她对你是真心的。六年前的事咱们暂且不论,但现在,跟我们相了处这么久,我没见过她跟谁借过钱,她也没跟你要过一分钱吧。再说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会把初夜留给你吗?”
以前因为不了解,楚天河没少骂林樱。然而,经过最近这些天的相处,楚天河觉得林樱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表面看起来有些高冷,但实际上却很随和,也很温暖。所以此刻才愿意帮她说句公道话。
墨岩峰被怼的哑口无言,难道他真的错了吗?他怔怔地看着楚天河,似乎不相信这些话是从楚天河口中说出来的。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诚然楚天河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还是心有芥蒂。他渴望一份纯粹的爱情,不希望他的爱情建立在金钱之上。
见墨岩峰沉默不语,楚天河又接着说:“不管林樱是什么样的人,爱你的钱也罢,爱你的人也好,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别去招惹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别折磨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吗?墨岩峰也在问自己。他真的能做到不去招惹林樱吗?他真的能跟她相忘于江湖吗?
林樱呢?她也是这么想的吗?她真的能够忘了他,心安理得的陪伴在别的男人身边吗?
“我尽量吧。”沉默了好一阵,墨岩峰才小声地回了一句。
楚天河叹了口气,说:“唉,真搞不懂你……”
眼见道馆要打烊了,两人便离开了道馆,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