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听到小秦氏的询问,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着脸,一脸高傲,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老婆子倚老卖老,特来替我们侯爵夫人赔个不是。实在是我们侯爵夫人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不好经常出来走动。
我们二公子也是心疼大娘子怀孕辛苦,让她多多歇息。想来你们二位也是大娘子的长辈,应该不会如此不近人情,非要逼着大娘子出来见面不可。”
康姨妈一听,顿时心生不满,这婆子分明就是在指责自己不体恤盛明兰,做长辈的不慈爱。想当年,自己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天底下有哪个媳妇不是对公婆百依百顺、悉心侍奉的?
自己当初怀孕时,还不是早晚都要去婆婆院子请安服侍,不敢有半分怨言。哪像她,仗着小秦氏好说话,又不是顾二的亲娘,顾家老大又是个短命的,老三也是个没出息的,一进门就敢让所有长辈等她一个人。看着这庶女出身的明兰嫁人后的张狂模样,又比对了自己的生活康姨妈心里是一万个不痛快。
看着她在顾家这呼风唤雨张狂的模样,心里满是不屑,暗道也是一个看人下菜的小贱人,要是小秦氏是顾二的生母,那小贱人怎么敢真么张狂,不来听婆母的话也就罢了了,还好让婆子上婆母房里来骂人,简直是倒反天罡了。
康姨妈嫉妒的犹如火山喷发一般,怒火熊熊,她当即毫不示弱地反驳冷笑道:“呵!呵!难道天底下就只有她一个人怀过孕不成?竟然还仗着肚子里有货,连婆母的话也敢推脱,如此托大拿乔不尊长辈,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呢!”
“呸!你也配当长辈?”常嬷嬷翻着白眼,对康姨妈怒喝道:“古人云,母慈子孝,你觉得你配吗?你不过是我家大娘子盛家的一个亲戚罢了,顾家和康家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就是你脸皮厚,敢来充我家大娘子的长辈。我们顾家可是体面人家,不好赶人,没曾想你如此不要脸,还天天来顾家打秋风。”
康姨妈被常嬷嬷这连珠炮似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如筛糠一般,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用那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常嬷嬷,“你,你,你这个……”
常嬷嬷看着康姨妈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是得理不饶人,如那斗鸡一般,加急火力:“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你算个什么长辈,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常嬷嬷说着,又阴阳怪气地指着正端坐着的小秦氏道:“我们正儿八经的长辈正在这里坐着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大娘子可是怀着侯爷的骨肉,那可是金贵得很!
就算是她嫡母和祖母都不敢来打扰,让我们大娘子安心养胎,偏偏你这个不知所谓的长辈天天来烦扰我们娘子,要是我们娘子出了什么事,你这三两重的骨头可赔不起!”
小秦氏在一旁听明白了常嬷嬷的言外之意意有所指,面色一冷,如那寒霜一般,想破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着底下的丫鬟呵斥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拖下去!”
须臾之间,四五个丫鬟如饿虎扑食般上前,妄图拖拽常嬷嬷,岂料常嬷嬷轻而易举地将她们一把推开:“我们顾家可是名门望族,岂能如此粗鲁地拖人!我自己会走!”言罢,便洋洋得意地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康姨妈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又听到外面源源不断的污言秽语传来,顿时怒不可遏,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对着外面破口大骂:“对啊!我可不是她的长辈,盛家大娘子才是我嫡亲的妹妹,只有我妹妹的嫡女才有资格叫我姨母,那些小娘养的有什么资格称我为长辈呢!”
常嬷嬷听闻康姨妈的这番话,犹如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又冲杀回来,对着康姨妈就是一阵狗血淋头的大骂:“你算哪根葱,竟敢在我们顾家胡言乱语,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何地,你还真把这里当成康家了?这里可是顾家,是我奶儿子的院子,这满府的家产都是我奶儿子的!”
康姨妈听着常嬷嬷的话也是气红了眼,但也知道这个老婆子既然敢这么说,就根本不顾忌小秦氏,在和这个婆子对骂也讨不了什么好,只能喘着气不再说话。
小秦氏听着常嬷嬷的这番话,脸色也如寒霜般彻底冷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大尚未离世,那顾二院子的下人就已经将顾家视作二房的囊中之物了。只恨老大身体羸弱,自己的儿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日后恐怕还得仰仗顾二的鼻息过活,否则自己这个老夫人也不会在自家院子里被一个下人婆子如此羞辱,还被她冷嘲热讽。
小秦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对着门口的丫鬟厉声道:“把这个倚老卖老的婆子给拉出去!”
常嬷嬷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当她抬头看到小秦氏那犹如饿狼般狠厉的眼睛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再吭声。
常嬷嬷轻抚着自己的头发,心中暗自思忖着:今日也算是替大娘子出了一口恶气。可转念一想,这小秦氏是顾家的老太太,虽然哥儿对她厌恶至极,但她毕竟是大娘子的长辈,对大娘子有着天然的压制。倘若她指责大娘子不孝顺,那自己说什么都是讨不了好的。
于是,常嬷嬷也不再说什么,但也没有太过害怕毕竟自己可是良民,是哥儿请回来照看大娘子的,这小秦氏也没有资格随意打骂良民,于是便翻着白眼大摇大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