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说的对，但又不全对。”章长老道。
“咱豫都城确实有境界高的修士庇护，但不只有杜城主一人。”
杜胜问道：“那除了我爹，还有谁啊？”
“你傻啊，还有罗院长啊。”宁尘有些着急。
“你……”
杜胜本想与宁尘拌嘴，却被章长老打断道：“不错，不过除了他二位外还有一人，你们猜猜是谁？”
杜胜摇头如拨浪鼓。
宁尘本想说是宁秋寒，想了想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据老祖宗所说，他在密室内待了快一百年了，章长老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猜不着，谁啊章长老？您就别卖关子了。”杜胜道。
“宁尘祖父，宁府当代家主，宁容钧。”
宁尘有些不敢相信，只是觉得章长老在说笑，“不会吧章长老。我爷爷身体是不错，没病没灾的，这样的老人是不多见。那他也不可能是神仙啊。”
“不会错的，你爷爷一直都是神仙。只不过你们都被他骗了。”
章长老继续道：“修士修道登高，最看重心境、资质了。除此之外，机缘、历练也是不可少的。这对修士来说相当重要。”
“可你们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位心甘情愿地屈居于这小小的豫都城中吗？抛开罗院长不谈，因为道院每年都能得到武庙提供的一笔修炼资源。可为什么杜城主与宁府主不出去闯一闯呢？在外面，破境的机会不是更大吗，得到的机缘不是会多吗？”
“你们或许想说，他们年纪大了，早就没了那个心气儿。实则不然，山上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甲子金丹小娃娃，百年养神俊后生。’照这样讲，他们二位可是年轻的很啊。”
杜胜问道：“难道是，他们怕死？”
听了此话，宁尘显然有些不乐意了，丢给了杜胜一个白眼。你要是只说你爹也就算了，干嘛要带上我爷爷。
章长老道：“那就更不对了，境界提升，获得的好处可是不只有体魄变得更坚韧了、杀力变得更高了，还有随之而来的更长寿命。”
“若是你们，面对安稳过完余生和冒险破境增长寿命，会怎么选？”
杜胜道：“那当然是选破境，再多活几年啊。能活着谁乐意去死呢？”
章长老道：“那话又说回来了，那他们二位为何会选择一直呆在豫都城中呢？”
这可把杜胜问住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答案，最后只得笑嘻嘻地吐出了几个字，“不知道唉。”
“宁尘，你觉得呢？”
宁尘想了想道：“因为…我们？”
“是，但又不完全是。”
“他们留在这豫都城内，为的是豫都城百姓安定无忧。”
“南华这地界不比别处，紧挨着妖域，百姓被妖族和山精鬼魅祸害是常有的事。可你们长这么大，听说过咱豫都城有谁被大妖杀死了？”
“没有吧？”
“除了咱豫都城外，被妖族祸害的地方可是不少呢。”
“那那些个山上仙人就不管管？”杜胜问道。
“这也正是咱豫都城的那三位与他们的区别啊。那些个山上仙人懒得管，对他们来说，躲在山上修行求大道长生可比下山杀妖要来的实在多了。”
“咱豫都城的这三位，甘愿舍弃自己大道登顶的机会留下来保一地平安。是因为他们懂得，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要比大道登顶、做长生仙人重要的多。”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源于那颗想要守护弱者的心。”
章长老继续道：“那些躲在山上修行的神仙，境界高吗？高，比天还要高。杀力如何？能一掌开山断河。可那又怎样，有用吗？到头来不就剩下境界与杀力了吗，一点儿用都没有。”
话落，章长老便一头栽在了酒桌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
宁尘同杜胜将章长老掺回房后，二人打算出去转转。
同宁濡讲了一嘴，二人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快跑，再晚些宁濡又要开始唠叨了，会死人的。
避免镇子内的百姓见到二人后避之不及，为此宁尘特意将刀留在了客栈内，空手溜达。
“宁尘你看，那边是不是娶媳妇儿呢，咋张灯结彩的？”杜胜指着远处的拱桥问道。
“你家这个时辰娶媳妇儿啊？”
“张灯结彩，你小子还会用这个词儿，不简单啊。”
杜胜摸杆就爬，“那当然了，我有学问着呢。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能都进了狗肚子里吧。”
“怎么说？”
二人相视而笑，去看看呗。
二人小跑来到拱桥上，见拱桥上人不少，很是热闹，二人高兴地左顾右盼。
“宁尘，这桥上桥下的咋净是男人啊？”杜胜拉住宁尘问道。
“你想干啥？”
“我能干啥？好奇呗。”
“那你去问问啊。”
杜胜不愧是被宁尘封为头号狗腿子的人物，在桥头拽住一个人就问道：“公子，这儿这么热闹，咋没见着女人跟小孩儿啊？”
被杜胜拦下的那人顿时忍俊不禁道：“女人，小孩儿，你逛窑子带媳妇儿跟孩子来啊？”
“什么，窑子？”
“见你面生，外乡人吧。”
“是，今儿个刚来。”
那人拍着杜胜的肩膀道：“那你可来着了，今儿个凤儿姑娘出船。有福气啊，头回来就能见着凤儿姑娘。”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嗓子，“快看，船来了。”
那人见河面上有船驶来，便不再理杜胜了，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可劲儿的往河上撒钱。
河上渡船不少，每一条船上都站着一位二八女子，珠圆玉润，穿的花枝招展的。
铜钱纷纷砸在她们身上、船里，也有不少掉进了河里。
她们没有俯身捡钱，只是站在船上，面带微笑，摇晃着手中手绢，“来啊公子，公子上来啊。”
杜胜没想到，竟真有人从桥上跳了下去，人还不少，跟下饺子似的。只是几乎没几个人上了船，都落入了河里。
就算杜胜再没见过这种场面，他也明白了是咋回事儿了。
“打听明白了？”宁尘问道。
“嗯，这就是个窑子。”
说话的时候，杜胜的眼神一直盯着船上的姑娘，“但和普通的青楼不一样，客人应该是在船上过夜。”
等杜胜回过神来的时候，宁尘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你打算在这儿过夜啊？”
“才不是呢，我杜胜是那种人吗？”杜胜小跑跟上宁尘，一同向客栈走去。
“回去别跟濡儿说我们来这种地方了，不然又得挨唠叨。”
“这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