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濡与董方坐在篝火旁,守夜闲聊。
“董大哥,我爹娘都还好吗?”宁濡问道。
“将军与夫人都很好,我离开镇南关之前,镇南关刚刚大捷,杀的来犯妖族落花流水。将军预料,此战过后,妖族十年之内不会有再次攻打镇南关的想法。”此时,董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就连眼中都泛着光。
“董大哥,你是前一段时间刚到豫都城吗?”宁濡又问道。
董方点头道:“嗯,两个月前才到的。这些日子宁府主安排我一直都住在宁府里头,待我很好。”
“这么说,我爹娘给我的那封信和那个储物戒指是你带来的?”
“是,夫人亲手交给我的。”
“董大哥,冒昧地问上一句,你也是修士吧?”
董方摆摆手道:“少将军问我话是看得起我,没啥冒昧不冒昧的,咱行军打仗的没那么多的凡俗礼节。正如少将军所料,我是修士,现如今洞府境。”
“难怪啊,爷爷会安排你来当我们三人的护卫。”
“这一路上就辛苦你了。”
董方摇头道:“这没啥,都习惯了。能与少将军一起行走,是董某的荣幸。”
突然,远处山上亮起了一圈圈火光,是被人点燃的火把,火光不大,但足以为人照亮眼前路。
见那一圈圈火光向着四人所在之地围拢过来,宁濡二人一同站起身来,宁濡问道:“董大哥,是强盗吗?”
“保不齐,毕竟咱们已经出了豫都城的地界。劳烦少将军去叫醒他们两个。”
“来者何人?”宁濡快步离去,董方大声询问道。
声音从山上传来,“缺钱了,借俩银子花花。”
“银子有,还不少,只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你们,若是主家责罚下来,我担待不起。不如英雄现身喝杯酒,咱聊聊。”
那人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居然有人上赶着和土匪聊天儿,真是少见啊。”
“聊天儿就不用了,我们也不多拿,四匹马我们牵走,算是过路费。人你们安安全全的过去。”
话落,不等董方回话。四人拴在木桩上的马嚎叫起来。
董方此时眉头紧蹙,若是只有自己,拔刀上前将他们杀了便是。可是还有宁尘三人,董方身为护卫,怕动起手来不能保障三人安危,所以没有上前,只是双手握刀守在篝火前。
宁尘三人虽说是铁骨境修士,可对面人多势众,董方不敢冒险。
不久后,便彻底听不见了马叫声,山上火光也渐渐退去了。
此时宁尘三人才姗姗而来,杜胜问道:“大叔,咋回事儿,我听宁濡说有强盗。”
董方收刀入鞘,“是,马被他们抢跑了。”
杜胜撸起袖子道:“那还等啥,咱赶快追吧。”
“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儿追?”宁尘问道。
杜胜想了想,挠头道:“不知道唉。”
“回去睡觉吧,有啥事儿明天早晨再说。”
“奥。”
二人离去,杜胜见宁濡没有挪步,开口问道:“濡儿,你不去睡觉吗?”
宁濡摇头道:“不了,睡不着,我打算在这儿修炼,顺便陪着董大哥守夜。”
……
宁尘二人走后,董方跪在地上,“少将军,是属下无能,让您被人抢了马匹。”
宁濡坐在篝火旁,淡淡道:“董大哥,你先起来吧。”
“请少将军责罚。”
宁濡叹气道:“身为护卫,确保我们三人的安全,你做的很好。我想若是没有我们三个,董大哥没有后顾之忧,马匹不会丢的。”
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宁尘与杜胜脑袋叠放在一起,见此一幕,震惊不已。
“宁尘,那个姓董的咋给宁濡跪下了?”
“我哪里知道?”
“要不咱过去瞅瞅?”
“闲的你啊,回去睡觉,明天还赶路呢。”
……
一夜过后,丢了马的四人,便打算穿山而行,走山路,这样能更快到达下一个镇子。
打算到了镇子上,再买马走大路。
约莫走了有一个时辰,杜胜气喘吁吁道:“咱歇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走在最前面的宁尘回头看去,见宁濡也有些脸色发白,宁尘便看向董方。
董方抬头看了看天,天空黑云密布,阴沉沉的,“快下雨了,找个地方歇会儿,顺便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咱们再赶路。”
宁尘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可以躲雨的地方。
于是他来到一棵大树前,抬头向上看了看,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地来到了树梢,他向着远处眺望而去。
“那边有一个土庙。”宁尘指着远处,向下大喊道。
四人来到那个土庙前,推门而入。
庙内昏暗无光,地上尘土映着四人的脚印,应该是许久没人光顾此处了。
四人点燃路上捡来的树枝,庙内亮了起来,一尊掉色严重的金身法相映入众人眼前。
宁濡盯着那掉色的金身法相看了许久,“看着金身法相的样式,这庙内供奉的应该是土地公一类的山水神灵。”
宁濡问道:“山水神灵?那他怎么也是个神仙吧,怎么会让自己的金身残破成这样呢?”
宁濡淡淡道:“山水神灵的修炼与一般修士不一样,他们靠吸收人间香火来提升境界。这土地庙应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没人来上香添香火了。”
那土地公去哪里了?”宁尘问道。
“要么是另寻出路,选个地方在建一座土地庙,继续接受供奉,吸收人间香火。只是这样不合礼法,迟早会被文庙清理的。要么是身死道消,轮回转世去了。”
杜胜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那秀秀姐的那个庙?”
“既然连沧澜江水君都送去了贺礼,秀秀姐的那个庙应该没事儿。”
此时,外面下起了雨,起初是蒙蒙细雨,到后来变成了瓢泼大雨。
又有两个人跑进了庙内,一人身穿胜雪白衣,只是身上沾了不少泥点。一人身背竹篓,粗布衣裳。
来人宁尘三人也认识,老相识了。
杜胜盯着那白衣男子咬牙切齿道:“这可真是庙小人多啊,挤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