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迫不及待地向着客栈内疯跑而去,兴冲冲的。急于找客栈掌柜求证,想看看这个客栈名字的由来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我终于不再是三个人里头最傻的那个了,现在成第二傻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第二聪明的那个了。
这要是把我放到山下王朝中,那最起码也得是个榜眼郎啊。
杜胜急匆匆地来到映月客栈内的柜台前,客栈掌柜赶忙收起柜台上的酒坛,脸色红晕,醉眼朦胧地看着杜胜,笑呵呵的。
杜胜趴在柜台上,问道:“掌柜的,你家客栈为啥取名为映月啊?”
站在柜台后的映月客栈掌柜打出一个酒嗝,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名字是家父取的,家父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呢,他老人家就驾鹤西去了。”
“奥。”
“掌柜的,那你家有映月酒吗?”杜胜又问道。
客栈掌柜摇了摇头,“没有。”
一听是酒水,客栈掌柜两眼放光,开口问道:“那酒好喝吗,啥滋味?”
杜胜笑着,含糊说道:“还行。”
看来这也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估计跟宁尘有的聊。
宁尘与宁濡紧随其后,来到杜胜身旁,“老板,我们要住店。”
老板拍了拍自己那肉乎乎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然后,他眼神清明,问出了一个不像客栈掌柜能问出的问题。
“三位确定要在本店住店吗?”
“啊?”
“啥意思?”宁尘问道。
“没啥意思。”
映月客栈掌柜又问道:“三位确定要在本店住店吗?”
宁尘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黑店?黑店的掌柜的会这样问吗?黑店不都是将人迷晕,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绑到后厨去,做成人肉包子吗?
那这掌柜的也太奇怪了吧,正经掌柜的哪里会这样问啊?
这不明显是怕我们住店吗。
杜胜问道:“咋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半天后也没个主意。
站在柜台后的客栈掌柜的突然开口说道:“本店住店不便宜,一人一晚一间房,五两银子。”
“请三位公子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在本店住店。”
他娘的,客栈掌柜的那样问,敢情是怕我们掏不出银子来啊。
低看我们?
杜胜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丢到柜台上,看都不看一眼。
这点儿钱,九牛一毛。不过用来砸你那肉乎乎的脸,再合适不过了。
映月客栈掌柜的拿起那个钱袋子,在手上掂了掂,其中银子的分量,已经做到心里有数了。
“白银六十两,三位可在本店过夜二十个。”
“我们住哪几间房?”杜胜没好气地问道。
客栈掌柜的将杜胜的那个布袋子放进柜子里,笑呵呵道:“三位莫急。”
“容小人多问一句,三位是修道之人吗?”
杜胜谨慎问道:“你想干啥?”
宁尘已经准备好要唤出金乌刀了,宁濡取出了一张符箓攥在手里。
映月客栈掌柜的赶忙安慰道:“别紧张,三位可千万不要紧张。万一您三位一紧张,打出一道仙术,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就是问问,三位公子若真的是修道之人,本店还能提供专供仙人居住的院子。”
庆铃城本就是一座‘城’字宗门,其中客栈有专供仙人居住的院子好像也挺合理的。
做这种生意,这客栈掌柜的应该与修道之人打过不少的交道,能看出宁尘三人是修道之人的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专供修道之人居住的院子,应该要比一般的屋子要贵上很多。想多赚些银子吗?也对,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宁尘问道:“专供修道之人居住的院子,要多少银子?”
那客栈掌柜的笑呵呵的,以至于他脸上的肉都在发颤,“不多,一颗鸿运钱一晚上。”
“多少?”杜胜惊愕难当,大喊道:“一颗鸿运钱还不多?你那院子是金砖垒起来的?”
那客栈掌柜的依旧笑容满面,“这是家父生前定下的规矩,老人家虽然走了,但咱也不能不遵守啊,三位说是不?”
宁尘取出五颗鸿运钱,抬手丢在柜台上,响声清脆,缓缓滚到客栈掌柜的面前。
客栈掌柜的眼疾手快,赶忙拉开柜子,将那几枚鸿运钱收入其中。
他高声喊道:“多谢公子。”
“三位公子请随我来。”
……
宁尘三人跟在客栈掌柜的身后,客栈掌柜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门洞子了。
宁尘问道:“这地方不小啊,都是你的产业?”
那客栈掌柜的笑着应答,“是,都是我父亲生前置办下来的。”
“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得花不少银子吧?”杜胜问道。
映月客栈的掌柜的坐在一棵柳树下,乘凉歇脚,“没花钱。”
“先父生前是庆铃城的供奉之一,这份家业是城主赏赐下来的。”
宁尘三人也纷纷坐在了那棵柳树下。
“那你也是修道之人?”宁濡问道。
客栈掌柜的摆摆手,说道:“我不是,天生没有灵根,没有当仙人的那个命份儿。”
无人察觉,客栈掌柜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那一丝失落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盈盈笑意。
映月客栈掌柜的站起身来,说道:“三位公子,咱继续吧。”
三人跟着客栈掌柜的继续前行。
最终,客栈掌柜带着宁尘三人来到了一处院子前,四人站在门洞外,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一座画壁,正对着门口。
那幅画壁上所画之画,是一幅湖水映月图。
画中,湖水平静淡泊,月光明亮透彻,栩栩如生。
宁尘三人远远看着那幅画,神情恍惚,就仿佛身临其境,来到了半夜时分的那湖水边。
月光洒下,天上月清清白白,水中月摇摇晃晃。
微风拂过,天上月依旧如此,水中月破镜重圆,反反复复。
宁尘回过神来,问道,“这是?”
“我也不知道。这幅画是先父生前所作,在这儿立了已经快三十年了,不曾掉色半分。”
宁尘问道:“这幅画可有依据?”
映月客栈掌柜的摇头,说道:“没有。”
“家父离世后城主曾来过此处,也是想寻这幅画的依据,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了。”
“没人知道父亲为何会画这样一幅画,也没人知道父亲所作之画的依据到底在何处。”
“三位,这幅画壁后面便是供你们居住的院子,请自便。”
话落,客栈掌柜的便原路返回了。
宁尘大喊道:“可我们不知道出去的路啊。”
客栈掌柜没有回头,“会有人来为三位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