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井底空间出来的宁尘三人直接从清晨睡到了傍晚,吃过客栈送来的晚饭后,三人与滥竽一起在院子内喝酒闲聊。
你别看滥竽个子不大,那酒量可是大得很啊,杀的宁尘三人落荒而逃,叫苦不迭。
这会儿,滥竽正抱着一坛子酒靠坐在石墩子下,脸色红晕,肚子鼓鼓的,嘿嘿傻笑着,不停地打着酒嗝,一看就是喝多了,饶是凭借自己那洞府境的修为都醉成了这样,到底喝了多少,不言而喻。
他醉醺醺道:“大爷,接着喝啊。”
“那句话是咋说的来着?哦,不是喝不下了,是关系没到位。大爷,凭咱这心贴心的关系,不得喝上个他娘的三天三夜啊。”
宁尘没有理会滥竽的酒后乱语,自顾自地小口喝着酒,笑容和煦。
杜胜好奇问道:“宁尘你什么时候学的锻造术啊?”
宁尘一脸匪夷所思,“锻造术?我没学过锻造术啊。”
“那你是怎么将我的剑修好的?”杜胜又问道。
“你说这个啊。我修炼的秘法刚好记载有炼器的方法,我就想着照猫画虎,按照上面记载口诀步骤的试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成了。”
“难道你他娘的真的是天才?”杜胜小声嘀咕了一声。
这恰好被宁尘听去了,他小酌一口酒,嘿嘿笑道:“这种众所周知的事你就不用再提了,怪不好意思的。”
杜胜脸色古怪的盯着宁尘,这小子可真不经夸啊,一点都不知道藏器于身。嘿,这才是宁尘嘛,他要是不这么说,我肯定会不适应的,没准儿还会以为他被啥妖魔鬼怪山精鬼魅附身了呢。
打小就这样,我看是改不了了,也不用改。
杜胜咕咚咕咚饮下一大碗酒水,靠在石凳上,抬头仰天,悠悠然,开口问道:“宁濡,你说我这柄剑应该取什么名字?”
取名字这种事,当然要交给最有文化的人了。在杜胜看来,宁尘有文化吗?那是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那宁濡有文化吗?那可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
宁濡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不配。”
是啊,若是这柄黑剑真是灼然圣人的生前之物,宁濡这个后生晚辈又有什么资格给这柄剑赋名呢?
在这方面,宁濡极有分寸,从不逾越规矩。
此话过后,宁尘与杜胜也破天荒地陷入沉默之中。
院子内静的出奇,隐约只能听见几声滥竽不时的打嗝声。
茹烟的话仿佛在三人耳畔响起,灼然圣人舍命救世的场面仿佛在三人脑海中重现,身临其境、震撼人心。
回过神来,此刻杜胜早已泪流满面,发现宁尘与宁濡都盯着自己看,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与鼻涕。
怕被宁尘笑话,说是没出息。
可眼中那份敬意没有丝毫黯淡。
宁濡出声打破沉默道:“庆铃城这满城的铃铛承载着灼然圣人的意志,每一次的铃声响起,都会被认为是灼然圣人的回归。这庆铃城中至今都还还流传着‘铃声响,灼燃归,八百里妖魔皆燃尽’的小调。”
“不如我们明天去青木丘看看吧。”宁尘提议道。
“好啊,好啊。”杜胜破涕为笑,兴奋道。
宁濡略有犹豫,“可是……”
宁尘当然明白宁濡在担忧什么,说道:“别可是了,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也不会出现啥变故的,放心吧。咱明天去青木丘瞅瞅,后儿个就启程离开庆铃城。”
“好吧。”
一听到三人后儿个要走,滥竽一下子醒了大半儿的酒,他抱着酒坛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呢?”
宁尘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当然和我们一起啊。”
嘿嘿,终于不用一个人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真的很难熬的。身边没个人,万一哪天死翘翘了,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暴尸荒野?那也太可怜了吧。
他顿时喜笑颜开,抱着酒坛子不撒手,“多谢大爷,小的我先干为敬了。”
宁尘三人死活拦不住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滥竽将那酒坛子比自己还要高的一坛酒一饮而尽,叹为观止。
宁尘不禁感慨道:“真是海量啊。”
……
第二天早上,杜胜早早的起了床,来敲宁尘的房门,“宁尘起床啦,咱们该出发去青木丘了。”
“来了,来了。”
此时宁濡恰好从房间走出,“这么早啊,杜胜。”
三人跟随客栈掌柜的安排的那个为宁尘三人引路的人来到了客栈一楼,打算随便吃些东西,再询问一番青木丘的具体方位。
此时,那个终年一副醉醺醺模样的映月客栈掌柜的来到了宁尘三人身旁,酒气扑鼻,像是被各色酒水腌入味儿了,没有丝毫酒水的香气,极其刺鼻。
杜胜眉头紧皱,他来干啥,难闻死了。
那客栈掌柜的磕磕巴巴问道:“三位公子这是打算要去哪里啊?”
宁濡自小就跟随祖母读书,后来又拜了来自云林书院的读书人顾木生为师,学问可不是一般的大。在学塾读书,可以说一句不带半点儿吹捧的话,顾木生是大先生,那宁濡就是小夫子。
宁濡谈吐大方,滴水不漏,就连豫都城内许多眼高手低的老头子都大为赞叹,“是,我们打算去青木丘看看。”
“听说那里是灼热圣人生前的闭关之地,吾辈楷模,自然是要去拜访一番的。”
客栈掌柜的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那三位公子何时返回?我好叫他们为三位准备好酒水吃食。”
宁濡淡淡道:“这段时间多有叨扰,不敢再劳烦掌柜的了。”
映月客栈掌柜的不好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小壶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酒香扑鼻,与他身上的气味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随后宁尘三人又跟客栈掌柜的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问到了青木丘的具体方位。
距城东五十里的一座小山坡后面。
果不其然,还没聊几句,酒量跟滥竽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客栈掌柜酒已是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