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满目猩红。
你敢把我哥打伤了,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叫你还回来。
宁濡从怀中取出两张黄纸符箓,一张贴在胸前,一张粘在小腿上,不管不顾般向着被囚禁在囚牢之中马仲礼扑杀而去,大有不要命的势头。
天生体弱多病的宁濡如此行事,可不就是不要命嘛。
宁濡一步踏入那座叫马仲礼进出不得的牢笼,握拳就砸,白嫩的拳头之上金光缠绕,鹿鸣阵阵。
一击得手,便一步跃出那座牢笼,不作停留。
若是被那日在南华洲上空与韩柳华对峙的那群自称是读书人的老头看去了,他们必定会血脉喷张,心疼而死。
宁濡如此行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要知道,宁濡的每一拳砸下去,可都是在真真切切的磨损那方砚台中的大道文运啊。这与那些山下的大户人家的败家子还不一样,家底厚随便你怎么折腾,反正都能挣回来。
可这大道文运若是被折腾光了,可就赚不回了。天底下的大道文运拢共就那么点儿,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
实属败家啊。
别人求之不得的大道文运,如今宁濡却拿来砸人,简直是糟蹋东西啊。
被宁濡一拳砸中胸膛的马仲礼向后踉跄了两步,竭力稳住身形,眸子中略带玩味地盯着宁濡,看个不停。
看啥,好看吗?
宁濡稳住身形,猛地向后一蹬,扎实的地面居然被他蹬出了一个深坑,这是打死宁尘杜胜他们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宁濡身形极速向前掠去,与上一拳如出一辙,这回重重地砸在了马仲礼的左肩上,这一拳直接将马仲礼的左肩砸踏了下去。
下一刻,宁濡的身形便出现在了马仲礼身后。
接下来的几拳,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光景,宁濡迅影如风,拳重如山,全砸在了马仲礼的身上,一拳不落。
数拳过后,宁濡站在那座牢笼外不远处,大袖飘摇,双拳浴血。
马仲礼单手拄剑半跪在牢笼内,身上是那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淤青。可这毕竟是终日以剑气剑意砥砺熬炼肉身的剑修,当然不至于如此不经打。
此时他眸中的玩味早已经消失不见了,满脸疑惑,搞不懂为啥他一次都没能捕捉的宁濡的痕迹。
宁濡打他,穿梭在牢笼内外,就好像是那花场老手,片叶不沾身。
马仲礼似是被打出了火气,他站起身来,吐出一口污血,大笑道:“再来。”
当然还要再来。
宁濡神色如常,他握了握早已鲜血淋漓的双拳,有些疼,有些麻,可这都不重要了。他重新提起一口气,猛地冲向马仲礼。
谁言书生无一用?今朝血拳砸剑修。
……
“哎呦喂,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宁尘骂了一句,他悠悠张开双眸,揉着头,下意识四处张望起了这个黑洞洞的空间,啥都看不清。他扛着全身酸痛,费力站起身来,向头顶望去,光影斑驳,日头被青藤死死的遮住了。
“这是哪儿?”
宁尘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符箓贴在腿上,想要回去。毕竟宁濡杜胜还在上面,留他们两个去面对那个狗修士,多半是凶多吉少。
只是宁尘刚调动灵力,他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抱住了,拉着他向深处走去。
“你拽着我干啥,我还有急事儿呢,要命的事儿。”
宁尘见那股力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焦急地抽出金乌刀在身子两侧挥了两下,越挥越用力越挥越着急。
可不管宁尘砍了多少刀,那股力量始终拽着他不撒手。
“你放开我啊,我是真的有急事儿。要不然这样吧,你先放开我,我上去把那马仲礼打跑后再回来,行不行?”
话落,宁尘感觉抱在自己腰上的那股力量突然紧了紧,好像是在表示拒绝。
本就焦急万分的宁尘再也没有耐心跟那股不讲理的力量玩儿过家家了,他催动那张御风符箓就要向上飞去,逃离此处。
可这一举动似是惹怒了那股力量,它的力道越来越重,猛地将宁尘从半空中拉了下来,重重跌落在地。
不等宁尘站起身来跳脚骂娘,那股力量就以宁尘不可抗拒的力道拽着他向深处极速掠去。
不管宁尘如何反抗,那股力量始终都是无动于衷,就好像是一条困在腰间的看不见砍不断的藤蔓。
“那他娘的到底想要干啥?”
没有任何回应。
宁尘被这股古怪的能量彻底惹恼火了,破口大骂,用尽了毕生功力,甚至连街头泼妇吵架的脏话荤语都抖搂出来。
口干舌燥,可愣是没得到一丁点儿回应。
“我草泥马!!!”
……
“濡儿,宁尘找不见了。”
从那座早已坍塌得不成样子的主殿内跑回来的杜胜大喊道,神情慌张,满身泥污,大汗淋漓。
见原本是一身雪白衣裳的宁濡半跪在地上,身上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狼狈不堪。
杜胜赶忙冲跑到宁濡身旁,焦急问道:“这是咋了,你还好吗?”
就在刚刚,宁濡与马仲礼近身搏杀只是,被马仲礼运用剑气困在了那牢笼内一刹,就是那一刹,宁濡结结实实地挨了马仲礼一剑。
那可是金丹境剑修的一剑,就连身为天生体魄强悍的妖族修士滥竽都被砍成了重伤,更何况是天生体弱多病的宁濡呢?
若不是那方古朴烟台内的那条蛟龙主动护主,宁濡怕是要被当场劈成两半儿了。
剑气入肺腑,每一次的呼吸吐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宁濡抬手抹了一把脸,满脸污血,声音沙哑,“杜胜快,扶我起来,我们一起去找我哥。”
“我哥受伤了,现在又下落不明,他怕是会遭遇不测啊。”
杜胜此时一脑门儿的汗珠子,大汗淋漓,“那你咋办,你受伤这么严重,还能走吗?”
宁濡顾不上此时还被困在那座牢笼内,不停地出剑劈砍牢笼内壁的马仲礼。他盯着眼球通红地盯着杜胜,不停地摇着脑袋,声音嘶哑,略带哭腔,“没事儿的,我死不了,我哥不能有事儿。”
瓷器破碎上怦然出来,那座牢笼寸寸碎裂。
马仲礼缓缓走出,笑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别急,马上就送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