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云慕儒后,宁尘三人就要返回天府城地城了,继续赶路。
不知是什么缘故,今儿个的彩虹长桥上显得冷清极了,只有寥寥几人穿梭在上面。
三人并排走在七彩长桥上,杜胜很是满意这趟天府城天城之行。
心想着下次来的时候可不能再让云姑娘请客了,怪不好意思的。
还有还有,下回来可得跟灵儿多说上几句话才行。
“不对!”
宁尘的一声惊呼,彻底打断了杜胜的思绪。
杜胜转身问道:“哪里不对?”
宁濡也是一头雾水。
宁尘眉头紧皱,在脑门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与别处相比,此处灵力太过稀薄了。”
宁尘心慌不已,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宁尘顾不上思量原因,大喊一声,“跑。”
便头也不回地向身后跑去。
宁濡杜胜对宁尘那是绝对信任,没有多余心思与动作,跟随宁尘向身后跑去。
还未等宁尘三人跑出多远,那一段的七彩长桥上竟凭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符箓。
那些符箓被朱红色丝线连接在一起,飘浮在宁尘三人周围。
不给宁尘时间反应,一张张攻伐符箓在三人四周绽放开来。
宁尘三人脚下的那一段彩虹桥被直接炸毁,烟雾弥漫,七彩碎石向着天府城地城落去。
同样被符箓爆炸波及到的还有一对师徒,那修士脚踏长剑飞至彩虹桥上方,注视着脚下的烟雾,急切地寻找自己的徒弟。
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他恨不得即刻将幕后之人扒皮抽筋。
还未走远的云君父女二人听到爆炸声后,目光齐齐转向七彩长桥这边。
“回家去。”
云君撂下这句话就向着七彩长桥那边掠去。
云慕儒这次很听父亲的话,向着云府的方向跑去。
她似是有所预感,心中默念道:“千万别出事啊,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啊。”
彩虹桥处,烟雾渐渐散去,伫立在长剑上的修士眯眼,隐约间看见迷雾的三道黑影影在向上移动。
宁尘满身血污,身上的那件白袍残破不堪,双手分别提着重伤昏迷的杜胜与宁濡。
脚踩坠落的七彩碎石,不断攀登而上。
此时,宁尘感觉自己的双腿沉重无比,像是灌满了铅。
宁尘好不容易爬上彩虹桥后,平躺开来,呈一“大”字,胸前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宁尘此时疲惫到了极点,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空中的御剑修士高声询问道:“可曾见到一孩童?”
“掉下去了。”
宁尘声音极其微弱,但那御剑修士还是听到了。
“多谢。”
那御剑修士俯冲向下,速度极快,周围云彩被御剑修士俯冲产生的气流直接吹出数里远,有的甚至被直接撞散。
若是没有宁濡与杜胜,宁尘或许会去救那个孩童的。
可宁尘做不到放任宁濡二人不管,而转身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
此时,闭目盘坐在七彩长桥上的宁尘隐约间听到了有脚步声正向着三人靠近。
他心中充满疑惑,“这是谁?是云姑娘?”
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在宁尘身前蹲下,从怀中取出三幅画像与宁尘三人对照。
那人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自顾自道:“做完这单生意,我也就自由了。”
“安心上路吧,你们三个黄泉路上好歹也有伴儿,不孤单。”
远处,一孩童仰头看着娘亲问道:“娘我爹可真磨蹭,他怎么还不动手啊?”
“别急,完事后爹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那人眼中一丝杀意徐徐升腾,手持短剑刺向宁尘。
就在这时,宁尘突然睁开双眼,这让中年男人心头一惊,但并没有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情急之下,宁尘轰出一记重拳,向后退去,强行与那中年人拉开身位。
他单膝跪倒在地,一手唤出金乌刀拄地,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喋血。
宁尘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左脸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的中年男人。
那人二话不说,手持短剑向着宁尘掠过来。
宁尘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破局,但也绝不可能甘心安静地作待宰的羔羊。
金乌燃起熊熊烈火,宁尘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自己可以死在这里,也只能是自己死在这里,宁濡与杜胜必须活。
眼看着那道身影即将靠近宁尘,却被远处袭来的一道剑气逼退。
那道剑气在七彩长桥上留下来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痕。
那中年男人稳住身形,定了定心神,谨慎地盯着那位手持长剑,提着一满身血污孩童的年轻修士。
手持长剑的男子缓缓落地,将手中的孩童轻放在宁尘身边,冰冷透骨的目光瞥向那中年男子。
宁尘清晰地感觉到,手持长剑男子呼吸极其粗重,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那中年男人似是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躬身笑呵呵认怂道:“道友,这是个误会。”
那手持长剑的男子喃喃道:“误会?没什么误会?”
边说边将手中佩剑刺入七彩长桥中。
他双指作剑状抵在眉心处,硬生生拽出数道雷电。
他大手一挥,将那数道雷电化作一柄长剑。
那柄长剑问世之后,那修士头顶明显乌云密布,雷声大作。
那中年男人心中大惊,剑修,本命剑。
这让那中年男人心惊肉跳。
那位持剑修士沉声道:“金庭宫剑修,金墨渊,请道友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当然是黄泉路。
只可惜没人与他作伴。
金墨渊手中长剑雷光大放,迎着中年男人的面门直直劈下。
那中年男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只得硬接这一剑。
中年男人伴随黑紫色雷霆直接洞穿彩虹桥,向下坠去。
金墨渊生怕砍不死那中年男人,临了还补了两道剑气。
见此,原本心神紧绷的宁尘安心下来,跪在那里摇摇欲坠,终于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远处,孩童询问身旁的妇人道:“娘,我爹会死吗?”
那妇人当然清楚剑修的威名,更何况刚刚还亲眼目睹,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
宁尘苏醒已是三日后的半夜,从房间内的丫鬟口中得知,是云慕儒的父亲云君将他们带回了云府。
只是宁濡与杜胜还未苏醒。
宁尘将丫鬟打发走后,见窗外月色皎洁,打算出去透透气。
宁尘打开房门,皎洁月色洒在宁尘的脸上,显得分外苍白。
身上白袍早已褪去,换上了一件干净从未穿过的清衫。
拿的宁濡的,借来穿穿。
微风拂过,青衫飘荡。
见一背剑男子坐在桂树下独自饮酒,宁尘认出来那男子,是当时在彩虹桥上救了宁尘一命那修士。
此时,那背剑男子也注意到了宁尘,举杯示意宁尘过去。
宁尘对此并无退意,径直走上前去。
那人明显是想请我喝酒,我不过去?
怎么可能?
啥事儿都能认怂,唯独喝酒这件事,不能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