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燕快要崩溃大哭时,走廊的尽头却打开了一扇门。
“燕儿?你怎么来了?”汪新闻声走出来,看到是马燕,顿时有些吃惊。
马燕一看到熟悉的人,顿时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哭着跑上前来,紧紧地抱住汪新碎碎念起来。
看着马燕露出如此脆弱的样子,汪新心疼的轻轻摸着她的秀发,连声安慰着,渐渐的,马燕平静下来,但仍旧把头埋在汪新怀里不肯离开,汪新也不推开,任由她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心中一阵暗爽。
又过了一会儿,马燕这才松开汪新,扬起还带着泪珠脸蛋看着汪新。
“好啦?你瞅我干嘛呢?”汪新笑道。
马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怕你笑话我嘛……”
“哎呦……”葛金秋在门外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俩人,笑的异常猥琐。
“舍长,那些人收拾的怎么样了?”汪新连忙转移话题,轻咳一声说。
“放心吧,都收拾利索了,倒是你,是不是该留出点时间来让你们好好抒发下感情?”
葛金秋的话让汪新难得的老脸一红,不过好在是能信得过的好友!
“那我们去看看吧,这几个黄巾军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值得我看重的地方。”汪新强装淡定,但仍然拉着马燕的小手,向办公室走去。
现在黄巾军机处的几个人,已经像极了被抢过的良家妇女,瑟缩在角落欲哭无泪。
汪新的手段简直不是人,他要求成员们把他们八个人挨个抬起向教室角落的废弃书架发起冲锋,把他们简直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刘欢喜确实像个汉子,但是他也没有坚挺太久,汪新作为两世为人的超级大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直把这群家伙折腾的欲仙欲死,求死不能。
马燕随着汪新进入新青年团结部,看到办公室里有几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一个个扭扭捏捏的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被部里的其他人一脚一个,往门外踹去。
她惊讶地问:“这群人是怎么了?怎么走起路来像个女孩子?”
汪新打了个哈哈,说:“这些人犯了点错误。被我用深刻且健康的方式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后会好好做人的。 ”
“好……好吧。”马燕狐疑着看着这几个人,汪新既然没有说太多,那她自然不会多问。
在众人意犹未尽的表情里,刘欢喜带着一丝痛不欲生的悲痛,夹着臀部一瘸一拐的出了办公室。
他走在最后,瞅了一眼那个办公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刚才那十几分钟,是他经历过此生最恐怖的十分钟,他从没想过这个初二的学生居然会想出如此折磨人的方式,十个人以两人一组,对他们进行螺旋圈儿踢,而且踢的位置是……
从今天起,黄金军机处,彻底覆灭!
汪新不顾舍友们啧啧啧的起哄声,依旧神色如常拉着马燕的手,看着刘欢喜他们离去的背影。
“小纪,你过来一下。”汪新突然开口。
纪一新连忙凑上来,问:“老大,啥吩咐?”
汪新淡淡的说:“从今天起,每天你们安排几个人对他们轮番进行看管,要求他们做满十件好事才算正式离开本部,别让他们以为这一次就算离开了,如有不从,及时通知我,我去和他们谈谈体己话。”
“得嘞,交给我吧!”纪一新笑嘻嘻地说。
汪新继续补充:“完事儿后,想办法宣传开,让其他想加入的人知道,一旦背叛,情况极其严重!以后我们部门不允许再出现如此害群之马!”
纪一新点点头,表示了解,同时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只因当时他的表哥告诉过他,不论什么时候,汪新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他对自己的人是真的很好。
但是一旦成为他的敌人,那后果是极其恐怖的。
这一点,在今天他得到了充分的印证,不说别的,就说把刘欢喜他们抬起来众人用脚尖猛踹他那个地方……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酸爽。
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周五,刘欢喜他们算是知道了什么是附骨之蛆。
值得一提的是,在发生群殴事件完毕后,汪新宿舍这几个舍友也正式加入新青年团结部,葛金秋的脑子一定程度上比汪新还歹毒。
首先他们找到刘欢喜,让他做满十件好事,结果遭到对方破口大骂,于是,对方的噩梦开始了。
比如刘欢喜吃饭的时候,众人哼哼哈哈的在他旁边笑嘻嘻着边抢走他的饭边对他上下其手还唠嗑。
再就是刘欢喜晚上去上厕所,刚蹲下发现从隔壁的头顶处出现一盆清凉的自来水,给他来一记水遁——大瀑布术。
其他人除了两个唯唯诺诺认怂的,在不同时间段,均受到如此待遇。
他们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蜷缩在被窝里居然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甚至都告诉了老师,但是老师第一没找到证据,这些人打死不承认,还互相作伪证,再加上这些人在汪新的指引下,平时在学生里都算人缘不错、学习也不错的存在,以至于老师都不知道该相信谁,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而老师不追究后,刘欢喜他们却遭到了更激烈的报复。
刘欢喜一行人平时没少欺负同学们,甚至在家里都没少和父母顶撞,结果这一周时间,几人愣是被新青年团结部一行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上课也老实了,吃饭也不插队了,回家甚至习惯性的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在脑力和武力双在线的汪新面前,只落得个逐个击破、纷纷落败的下场。
校园因此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新青年团结部依旧是十个人出头,加上汪新也不过是十一个人。
但是这十一人已经成为了全校学生眼中公认的老师之外的执法者,平时老师断不明白的事情,只要上到五楼,进入那个虽然环境昏暗、但氛围温暖光明的地方,立马就会让好人愉悦,坏人落泪……
葛金秋和纪一新等人对汪新心悦诚服,平时坐在一起,就夸汪新思路清奇,统领大局。
对此,汪新却又忍不住蹦出新梗:“对于咱们学校这帮小子们,我只要稍微一出手,就知道他们的极限了……”
“那年我单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汪新扬起下巴45°朝天的装逼金句,居然让手下人如获至宝,以至于后期风靡整个校园……
光阴似箭,转眼间,时间已经来到了1972年夏。
过完了12岁生日的汪新,和后脚过完11岁生日的马燕,一起度过暑假后,再次回到了学校。
这一年里,公安方面彻底下来了新的任命,宁阳铁路公安分处正式改名为宁阳铁路公安分局,原来的胡队长任命为副局长,正局长由上面安排,还一直没到位,所以局里的工作实际都由胡副局长来安排。
马魁同志正式被任命为分局的刑警支队长,待遇和职位都有所提升,支队一共八名刑警,都由马魁统一领导。
虽说是成为队长了,但是马魁的工作也更繁琐了,铁路方面的乘警队伍迟迟没有补充到位,所以马魁他们的部分工作还需要上火车,维护相关治安。
对此,马魁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一直兢兢业业、忠心为民的他,虽然待遇和职级都是刑警支队正队长的档次,但是工作和日常还是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他还不敢回家和妻子儿女吐槽,因为他们必定会数落自己,放着轻松好做的工作你反而还不好好珍惜,非得出点风险,让家里人跟着闹心才满意?
马魁只能去找徒弟汪新去拐弯抹角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汪新这次居然也不向着他,反而告诉他:
“师父,我师娘没说错,虽然我们的工作离不开风险,但是你不能放着轻松的工作反而给自己找不痛快啊,这不是搬别人棺材到自己家哭——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么?”
马魁眼见徒弟和自己家人都穿一条裤子,干脆缴械投降,从此再也不碎碎念。
“呜……”
火车头喷出一阵白烟,再次缓缓的出发了。
蔡大年作为列车司机,精神抖擞的操作着程序,让火车稳稳的运行起来。
现在他的心情,和火车是一样一样的。
蔡小年今年毕业后,居然考上了宁阳市里的高中,在这个动乱且浮躁的年代,自己的儿子没受到影响,居然真的考上了,这让他这个在铁路线兢兢业业工作近20年的老工人,第一次对着儿子留下了热泪。
蔡小年看着父亲对自己流泪,也非常的震惊,同时也更加感激汪新。
蔡小年本身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但是受时代的影响,他对学习一直是不以为然的状态,能考上高中,可以说汪新没少给他上压力。
一开始蔡小年也很痛苦,但是他打不过汪新,而且父母也向着汪新,他只能哀嚎过后认命苦干。
现在考上高中的他由衷的觉得,汪新真是他人生的贵人,否则现在的他真就让他爸托关系,让他当个检票员早早踏入社会了。
现在他高中毕业后,十有八九是可以进办公室的,那待遇岂是原来一个小小检票员能比的。
牛大力那边也不出意外,毕业后直接收拾行囊去了哈城,临别前,几个好友还特意在一起吃了顿饭,为大力饯行。
就这样,牛大力带着父亲的鼓励,母亲的期待,和朋友们的祝福,踏上了去哈城的火车,开始了自己全新的人生。
而大力走后,最受打击的居然是姚玉玲。
自从和母亲闹掰后,姚玉玲再也没和母亲多说一句话,每周上完课,一声不吭的回家,周日中午准时回学校,姚母给她做饭她就吃,不做她也不要。
姚母对女儿这种架势,既生气又无奈,她既想重新掌控女儿的生活,又不想一直这样和女儿僵着,毕竟以后她还指望闺女给她养老。
但是习惯强势了的姚母,又一时撤不下架子好好和女儿沟通。
就这样,母女俩的关系好一阵坏一阵,姚玉玲也不受影响,默默按照自己的轨迹继续向前走。
毕业后的姚玉玲,考上了县里的一个不错的中专,她的目标也很明确,以后要去铁路上班,混上一个铁饭碗,说来有意思的是,她的这个决定,只是因为之前牛大力说过铁路上的美好,和他最早的理想是当个司炉工……
这天,姚玉玲像往常一样向新环境走去,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却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都比她小,但是他们自身的气质,却让姚玉玲有些下意识的躲避。
“你好,请问你是姚玉玲吗?”
“嗯,我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哦,我叫汪新,她叫马燕,我们俩是大力的发小,今天来找你,也是大力交代的。”
姚玉玲听后非常惊讶,问道:“大力哥?他还想着我干嘛呢?他不是已经去哈城了吗?”
汪新点点头,说:“是这么回事儿,但是大力哥曾经和我们提过一嘴,他说学校这三年,也就最后一年多和你处的不错,但是他感觉出来近期你有困难,大力哥说过,人生都有坎,但是咱们咬咬牙,一切都会过去的。”
马燕有些意外的瞅了眼汪新,看他一脸认真,倒也没有反驳,也跟着点了点头。
姚玉玲露出牛大力毕业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说:“他真这么说的么,我还以为他听到我的坦白后,从此不再理我了呢……”
原来,和母亲闹掰的姚玉玲,找了一个机会,鼓足了勇气让牛大力再也不要去他家修东西了,同时也告诉他自己和母亲利用过他的事情,并且没等大力做出回应,就转身跑开,一直到大力毕业,两人也没再见过一面。
汪新笑了笑,递上一个包裹:“大力哥说了,他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他对你很感激,在他懵懂的年纪,是你给了他青春的萌动,给了他别样的感觉,你在他心里是很特殊的,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不要放弃未来啊。”
姚玉玲有些发懵的接过汪新递给她的东西,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
过了好久,她抱紧了这个包裹,低声说:“谢谢,谢谢你大力哥,我会好好的,一直努力着,等着我们重逢的那天。”
汪新和马燕渐渐远去,见好不容易离姚玉玲有段距离了,马燕这才开口。
“哥,大力哥有说过这么多话吗?什么萌动……感激啥的,大力哥不就说让咱关注下她嘛?”
“傻丫头,有些东西吧,是看缘分的,我已经尽力了,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了。”
“你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还有哥,大力哥应该就给了一些钱吧,你咋还加上些吃的呢?”
“咳咳……你不懂,我是希望……嗯……算了不说这些了,以后就不管了,今天你和老师请假了吗,别跟我没头没脑的跑出来再没请假。”
“放心吧哥,但是今天落下的课你可得帮我。”
“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渐行渐远,微风吹过他们的足迹,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