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和少年们汇合的马魁也悠闲的躺下,闭目养神,睡一觉起来,就差不多快到了。
孩子们这一路也大饱了眼福,也见识了过隧道时的奇异景色,眼下已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偶尔闪过一些零星的灯光,他们也已经无心再看,都躺在床上开始培养睡意。
也许是白天兴奋过头了,火车的颠簸之下,他们几个竟然很快就睡着了,丝毫没有失眠的情况,没一会儿,就传出了阵阵的鼾声。
马魁坐起来,看着这几个孩子,心头微微一笑,不知为何,他对这一周的时光也开始充满期待,同时心中也暗自想着,等马健再大点,一定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多出来走走、看看。
“哎,上个厕所,准备睡觉喽。”非工作时间的马魁,此时也是身心轻松,自言自语道。
十几分钟后,马魁出现在车厢尾端,一脸纳闷地说:“职业病?我怎么自己就这么溜达到这儿来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真是需要放松下了,工作太忙,以至于他在火车上,迷迷糊糊地就触发了环境本能——巡视。
就在这时,前面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眼神一紧,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轻轻向前摸去。
此时火车上旅客还是不少,但是已经没有高峰期时候那么紧张了,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人,都迷迷糊糊地开始半入眠状态。
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小、貌不惊人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穿梭着,他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周围的人,最终落在了一个站着打盹的旅客身上。
这个旅客经过长时间的站立,显然有些疲惫,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闭,手提包就随意地挎在胳膊肘上,随着火车的颠簸正在轻轻摆动。
男子见状,心中暗喜,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旅客,脚步轻得像猫一样,生怕惊醒了对方。
当他离旅客足够近时,男子的手像蛇一样悄悄地伸向了旅客的手提包,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似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以确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手摆动的频率都和挎包一致。
殊不知,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操作,此时被不远处的马魁尽收眼底。
“好啊,没想到非工作时间,还能小小的消遣一下。”马魁轻轻哼了一声,这种小毛贼在火车上太常见了,这些年他抓的蟊贼没有一百个也有七八十。
而他正准备向前一把抓住蟊贼时,余光扫过周围,突然被作案蟊贼附近的一个戴帽子的人吸引。
此时正值夏日,那个男人却戴着帽子,一件外套将领子翻起,一只手似乎正缩在衣袖里,在人群里若隐若现。
“还有同伙儿......手里似乎还有家伙,这下可有一点点挑战性啊......”
两个人的站位挺刁钻,马魁没法一下子将两个同时制服,但凡有一个没抓住,他都有一定的危险,因为那个作案的蟊贼手中也很可能藏着家伙。
到底怎么办?
马魁开始快速思索起办法,凭他的手劲,他可以保证让其中一个瞬间失去抵抗能力,但是另一个真的没有把握,但是时间紧迫,再不行动,对方就把案子干完了,自己再动手就师出无名了。
这要是以前,他早就冒险冲上去了,而自从这些年生活越发幸福,闺女儿子也都乖巧活泼,让他越发珍惜起自己的生命,不愿意让家人为他的安全担忧。
就在他眉头紧锁想最佳方法时,背后一只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
马魁顿时虎躯一震,转身下意识就要反击。
“哎哎哎师父是我是我......”汪新连忙压低嗓门自证身份。
“你啥时候过来的?不睡觉搁这儿胡闹啥?”马魁一看是他,顿时松了口气,随即边盯着蟊贼边低声怒斥。
汪新低声说:“您出门我看您十几分钟没回来了,心里放心不下,就跟出来看看,结果看您在这儿不动弹,就在您身后一起看了会儿......师父,是不是有案子需要帮忙?我看前面那个男的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哇。”
马魁心中一动,低声说:“来都来了,那我不能让你闲着,现在就是检验你这一年本事的时候,看到那个男的两点钟方向不?”
汪新眼神看过去,轻声说:“看到了,那个男的打扮很反常,同伙?”
马魁点点头:“一会儿我上前去站在那个人附近,你就尽量靠近另一个,一会儿看我眼神,同时动手......不过你小子别大意,留神对方手里有无凶器,明白吗?”
“好嘞,您就瞧好吧。”汪新信心满满。
师徒俩立刻展开了行动,马魁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散的挤了过去,正要作案的男子见状,立刻停止了操作,但是那名旅客的包已经被他拉开,他只好身子一侧,挡住那个挎包,让马魁从他旁边慢悠悠地挤过去。
另一个男子见到马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想八成是去上厕所回来继续打盹的,就没有太过在意,就这么让马魁走了过去。
现在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同伙的身上,他心中其实也紧张,作为一个老手,近期得手的次数少得可怜,他们背后的团伙老大已经给他俩下指标了,三天之内再不开张,就要一人剁去一根手指。
眼下已经是第三天,今晚必须得手一次,而那个挎着着手提包打盹的旅客,就成了他们最佳的目标。
突然,他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站在同伙的附近,他的表情虽然看似平常,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太自然。
“警察?不对,不像,身上没那股味儿,见义勇为的无聊想法?哼,那我高低让你知道什么叫一刀俩洞三声!”
所谓三声,就是对方的惨叫声,群众的惊吓声,和自己的冷笑声......
正在他盯着那个少年,藏在袖口的右手握着匕首随时准备动手时,意外发生了。
他突然感到自己持刀的手被一股巨力猛然攥住!一股剧痛瞬间从手部传到了大脑,进而散发到全身!
“啊卧槽!......”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当场痛呼出声,引得附近打瞌睡的旅客纷纷清醒过来,直盯向发声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名正在作案的蟊贼听到后心中猛地一紧,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但是他的手此刻已经紧紧地攥住了手提包里的钱包,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蟊贼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深知自己的同伙已经被发现,如果将到手的钱包放回,那他们今晚相当于是白忙活了,那他回去也要遭受酷刑。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采取行动,试图将钱包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以掩盖自己的罪行。
然而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汪新就在等这一刻,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速度快如闪电,只听得“唰”的一声,手臂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伸了出去。
眨眼间,他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了蟊贼的胳膊,让那蟊贼根本无法挣脱。
蟊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脸色苍白,拼命挣扎起来,下一刻他惊恐的发现,控制住自己的这个家伙力道大的出奇,自己拼命的挣扎,居然甩不开对方。
汪新自然不会让他惊恐太久,他迅速贴近蟊贼,动作敏捷而准确。
接着熟练地运用擒拿手法,将蟊贼的关节死死锁住,让其无法动弹。蟊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无论怎样都无法逃脱。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蟊贼就已经被他当场制服,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被紧紧扣住的他,已经不再惊恐,而是充满了绝望......
这节车厢的动静之大,很快引来了乘警,一个年龄稍长的乘警带这样一个年轻的乘警迅速赶来,看到现场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安抚其他旅客,并把他们几个带到了餐车。
经过简单口供,再加上马魁随身携带证件,两个乘警很快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们感谢马魁和汪新之余,又把失主叫了过来,当场从被抓的蟊贼衣兜中搜出了钱包。
失主一看到熟悉的钱包,惊慌之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竟已经被拉开,翻看了一下,果真是自己丢失的钱包。
他当场就要跪下感谢马魁几人,被眼疾手快的汪新上前一步将他扶住。
原来,这个旅客是在外省打工,挣了一笔钱要回鲁东老家,打算翻新老屋,然后娶妻生子过男耕女织的安稳日子。
包里这笔钱是他的命,也是他回家的底气,如果这次被蟊贼偷走,那他真是没法活了。
他千恩万谢,频频鞠躬,最后被乘警好一顿劝,然后发现他站了一路实在是太疲惫了,就允许他在餐车里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没什么事情,回到硬卧间的马魁和汪新也被惊醒的几人围住,问他们外面发生了什么。
听到汪新的解释,刘宁、谢海东和王卫英顿时后悔的捶胸顿足——怎么能睡得这么死,错过了一次检验自己本领的机会呢!
只是这个时候的马魁,却很严肃的告诉他们,在学院学习本事,是为了以后保家卫国,除暴安良,而不是炫技,那和大街上玩杂耍的有何区别?
如果学功夫只是为了施展出来让别人喝彩,那就不是练武人的初衷。
数小时后。
已经起床洗漱好的众人,望着外面已经天色大亮的天空,和不断流动的原野,发出了阵阵的赞叹。
鲁东和东三省相比虽然在土地面积上有所不足,然而,这片广袤无垠的绿色海洋,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还点缀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那是辛勤劳作的农民们,他们头戴草帽,手持农具,在田间来回穿梭。
他们的身影与这片绿色的世界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别样风采的风景画。
谢海东用手轻轻抚摸着窗外,眼神中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和欣喜。
“家,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