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后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浓郁得令人窒息。扑面而来的恶臭，混杂着陈腐的草药霉味、积年的灰尘气息，以及一股深藏其中、如同腐烂淤泥般的浓烈阴煞鬼气！这气味粘稠、冰冷，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污秽感，瞬间包裹了周尘。
摇曳的暗红烛光，如同垂死巨兽的眼瞳，在门缝下方微弱地跳动，勉强勾勒出门口方寸之地的轮廓。那沙哑干涩的声音，如同枯骨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从黑暗深处幽幽传来。
“生面孔…买药…还是…卖命？”
周尘站在门外，覆盖劫纹的皮肤下，劫力如同被惊醒的冰河，无声地加速流淌。丹田内的灰珠微微震颤，发出对这股精纯阴煞本能的渴望与排斥。他左手掌心那点被熵印覆盖的暗红烙印，也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仿佛嗅到了同源的污秽。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穿透门缝，试图看清门内的景象，但只有一片粘稠的黑暗。那点摇曳的烛光，似乎被某种力量限制在极小的范围，无法照亮更深的地方。
“买药。” 周尘的声音低沉沙哑，刻意带上了一丝属于底层青年的疲惫和压抑，“家里…孩子病了。”
他微微侧身，让门缝后的人能隐约看到他夹克内袋鼓囊囊的轮廓——那是装着药盒和咸菜的布包。这个动作很自然，像一个为家人疾病忧心的父亲下意识保护怀中的希望。
门内的黑暗沉默了几秒。只有那沙哑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似乎有一道更加冰冷、更加粘稠的视线，如同毒蛇的信子，从黑暗中探出，在他身上反复舔舐、扫描。那视线仿佛能穿透衣物，带着一种洞悉灵魂的阴寒。
周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劫纹在皮肤下无声地亮起微光，将那股试图侵入的阴寒意念死死隔绝在外！他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微微低下头，露出几分忧虑的神色。
“孩子…什么病？” 门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干涩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兴趣？
“高烧…咳血…医院…说是什么感染…要花很多钱…” 周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编造着从小林那里听来的信息，语气和神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听说…您这儿…有管用的偏方…便宜些…”
他刻意加重了“便宜”两个字，带着底层人面对绝境时的卑微与希冀。
“咳血…高烧…” 门内的声音咀嚼着这两个词，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如同枯枝断裂的“嗬嗬”声，“进来吧。”
吱呀——！
木门被彻底拉开，露出门内景象。
周尘迈步跨过门槛。
一股更加浓烈、仿佛沉淀了千百年的阴寒霉味混合着刺鼻的草药味，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将他淹没！光线昏暗到了极致，只有靠近门口的一张破旧木桌上，点着一支插在骷髅头骨（某种兽骨？）烛台上的白蜡烛。烛火摇曳，散发出极其微弱、带着不祥暗红色的光芒，仅仅照亮桌子周围不到一米的区域。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周尘迅速扫视四周。
店铺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狭小、压抑。四壁是裸露的、布满霉斑和渗水痕迹的灰黑色砖墙。靠墙摆放着几排歪歪扭扭的旧木架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有的罐子是粗陶，有的像是人骨打磨而成，还有的干脆是风干的动物头颅！罐口大多用黑红色的蜡状物封死，罐身上用暗红的颜料绘制着扭曲的符文。一股股或浓或淡的阴寒怨气，正从这些罐子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混合在污浊的空气中。
空气中弥漫的阴煞鬼气，源头正是这些罐子！
店铺深处完全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仿佛连接着某个无底深渊。只有在那片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两点极其微弱、如同烧红炭火般的猩红光芒！那光芒冰冷、怨毒，正死死地锁定着周尘！
老瘸子。
他并未坐在桌后，而是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站在那片烛光勉强能触及的边缘。身形极其佝偻干瘦，穿着一件肮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长袍，上面沾满了暗褐色的污迹。一条腿明显萎缩畸形，靠着一根乌黑油亮的拐杖支撑着身体。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
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布满了深刻的褶皱和老年斑。眼窝深陷，几乎看不到眼白，只有两点浑浊、粘稠、如同凝固污血般的暗红色瞳孔！那双眼睛，不像人类，更像某种栖息在腐尸上的冷血生物！此刻，这双“鬼眼”正死死地盯着周尘，尤其是他胸口内袋的位置，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贪婪与审视。
“药…有…” 老瘸子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棺材板，干涩刺耳，“不过…偏方…猛药…看命…也看…心诚…”
他那只枯瘦如同鸡爪、指甲乌黑尖长的手，缓缓抬起，指向周尘的胸口内袋：“你怀里…那东西…带着…生气…很足…是好药引子…拿出来…看看…”
周尘心头一凛！这老鬼果然邪门！隔着布包和衣服，竟然能感应到里面药盒和咸菜蕴含的微弱生机（药盒的“纯净”气息，咸菜的“阳光”气息）？甚至可能…感应到了小囡残留的一丝生命印记？他口中所谓的“药引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给我孩子救命的药…” 周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警惕和护犊般的强硬，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保护的姿态。
“救命？” 老瘸子那粘稠的暗红瞳孔微微转动，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露出黑黄的、如同野兽般的尖利牙齿，“嘿嘿…到了这儿…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话音未落！
嗡——！！！
一股冰冷刺骨、粘稠如同泥沼的恐怖威压，猛地从老瘸子佝偻的身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店铺！
蜡烛的火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四壁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剧烈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无数道更加浓郁的阴寒怨气如同被惊醒的毒蛇，从罐口缝隙中汹涌而出，化作一道道扭曲的、散发着痛苦哀嚎的灰黑色虚影，在昏暗的烛光下盘旋飞舞！整个店铺的温度骤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带着令人窒息的怨毒和死寂！
“拿出来！！！”
老瘸子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厉啸！他那只枯瘦的手猛地向前一抓！
呼——！
五道凝练如实质、带着浓烈尸臭和腥甜味的暗红爪影，如同地狱探出的鬼爪，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周尘的胸口狠狠抓来！目标直指他怀中的布包！爪影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污染、扭曲！
这老鬼！竟然直接动手抢夺！他看中的根本不是药，而是药盒和咸菜中蕴含的、属于小囡的微弱生机！他要拿小囡的生命气息做邪法的引子！
周尘眼中厉色爆闪！所有的伪装瞬间撕破！丹田内灰珠疯狂旋转！覆盖全身的劫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灰黑色光芒！
“找死！”
他心中怒吼！面对抓来的恐怖鬼爪，不退反进！
右拳紧握！皮肤下灰黑色的劫纹如同活过来的蛟龙，瞬间缠绕上整个右臂！一股终结万物、破灭万法的冰冷意志轰然爆发！拳头表面，甚至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跳跃着蓝白电光的晶体状纹路！
劫雷之力！应劫境中期的力量毫无保留！
轰！！！
灰黑色的拳头，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后发先至，狠狠轰向那五道抓来的暗红鬼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最纯粹的、能量与法则层面的湮灭！
嗤啦——！！！轰——！！！
拳爪相交的瞬间！
刺耳到灵魂战栗的消融声和能量湮灭的闷响同时炸开！
那五道由精纯阴煞鬼气和怨念凝聚的暗红鬼爪，在接触到周尘拳头上那灰黑色劫纹和跳跃的蓝白电光时，如同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冰水！暗红色的鬼气疯狂沸腾、尖叫！构成鬼爪的怨念虚影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敌，在绝望的无声尖啸中扭曲、崩解、化为缕缕青烟！
灰黑色的劫力如同跗骨之蛆，顺着鬼爪的能量连接，疯狂反噬而上！所过之处，阴煞鬼气如同被投入强酸，迅速灰败、腐朽、瓦解！
“呃啊——！！！” 老瘸子发出一声痛苦而惊骇的嘶嚎！他感觉自己的鬼爪如同被投入了焚化炉，那灰黑色的力量带着终结一切的道韵，正疯狂侵蚀、湮灭着他的本源鬼气！他那只探出的枯手瞬间变得灰暗干瘪，皮肤寸寸龟裂，渗出粘稠的黑血！
他眼中那粘稠的暗红光芒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力量…竟然能直接湮灭鬼道本源？！
周尘一拳轰碎鬼爪，去势不减！被劫纹覆盖的拳头如同死神的烙印，带着冰冷的杀意，狠狠砸向老瘸子那张布满惊骇的枯槁面门！
老瘸子魂飞魄散！仓惶间举起那根乌黑的拐杖格挡！拐杖顶端镶嵌的一个惨白骷髅头骤然亮起刺目的绿光！无数道扭曲的怨魂虚影从骷髅七窍中尖啸着喷涌而出，化作一面模糊的、散发着浓烈怨毒气息的鬼气盾牌！
砰！！！
周尘的拳头狠狠砸在鬼气盾牌上！
嗤啦——！！！
更加剧烈的湮灭反应爆发！
鬼气盾牌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连半秒都没能支撑！在劫雷之力和终结道韵的双重冲击下，瞬间被洞穿、瓦解！无数怨魂虚影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化为青烟消散！那根乌黑的拐杖从中部应声而断！镶嵌的惨白骷髅头更是“咔嚓”一声裂开，绿光瞬间熄灭！
噗——！
老瘸子如遭重击，口中喷出大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布满瓶瓶罐罐的木架子上！
哗啦啦——！！！
木架子瞬间垮塌！无数瓶瓶罐罐摔得粉碎！浓烈的阴寒怨气混合着各种刺鼻的药粉、污血和不明粘稠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弥漫开来！那些被封存的怨魂碎片失去了束缚，发出更加凄厉混乱的尖啸，在狭小的店铺内疯狂乱窜！
整个店铺瞬间化为一片污秽的修罗场！恶臭冲天！鬼哭狼嚎！
周尘站在原地，灰黑色的劫纹在手臂上缓缓流转、明灭，散发出冰冷的微光。拳头上沾染着老瘸子喷出的黑血，正被劫纹缓慢地吞噬、净化。他冰冷的目光穿透弥漫的污秽雾气，锁定在废墟中挣扎的老瘸子身上。
老瘸子瘫倒在破碎的瓦砾和粘稠的污物中，身上的破旧长袍被黑血浸透，更加佝偻干瘦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他那只被劫力侵蚀的枯手已经彻底灰败腐朽，如同枯槁的树枝。他抬起那张布满血污和惊骇的脸，浑浊的暗红瞳孔死死盯着周尘，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怨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山…山主不会放过你的！” 他嘶哑地尖叫，声音如同破锣。
周尘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鬼哭狼嚎的店铺中清晰可闻，如同死神的鼓点。他无视了空气中乱窜的怨魂碎片（那些东西在劫力力场下自动退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老瘸子脸上。
“山主？他在哪？” 周尘的声音比店铺的温度更冷，“祭坛…又在哪？”
“休…休想！” 老瘸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仅剩的一只手猛地插入身下的污秽粘液中，抓出一把沾满了黑血和碎骨渣的…铜钱！
那是七八枚造型古朴、边缘带着绿色铜锈的青铜钱！钱币上刻着扭曲的、非秦非汉的怪异符文，散发出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污秽、与阴山祭坛同源的邪异气息！正是龙哥账簿中记载的、被当做“贡品”的古钱！
“以…以吾残躯…奉…奉祭品…唤…山主…嗔怒！” 老瘸子发出凄厉的、如同诅咒般的嘶吼！他猛地将手中那把沾满污血的青铜钱，狠狠拍向自己干瘪的胸口！
噗嗤！
铜钱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嵌入他枯槁的血肉之中！粘稠的黑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深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阴寒意念，伴随着浓烈到极致的污秽腥甜气息，猛地从老瘸子嵌入铜钱的胸口爆发出来！他身下的污秽粘液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向他身体汇聚！那些在空中乱窜的怨魂碎片也如同受到召唤，尖啸着涌向他！
老瘸子的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起来！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流淌的污秽能量！他口中发出非人的痛苦嘶嚎，粘稠的黑血混合着内脏碎块喷涌而出！那双浑浊的暗红瞳孔瞬间被狂暴的血色充斥！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
“吼——！！！”
他猛地抬起头，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如同一个由污血、怨魂和古邪力强行拼凑而成的怪物！仅剩的一只鬼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近在咫尺的周尘狠狠抓来！爪尖缠绕着粘稠的黑气和无数痛苦扭曲的怨魂面孔！
周尘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面对这强行献祭自身召唤邪力的怪物，他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升起一股被挑衅的暴戾杀意！丹田灰珠发出兴奋的嘶鸣！覆盖全身的劫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劫域！开！”
嗡——！！！
以周尘为中心，方圆两米内的空间骤然扭曲、凝滞！灰黑色的符文在虚空中流转、明灭！一股终结万物、容纳万劫的恐怖力场瞬间成型！力场之中，充斥着冰冷、死寂、衰败的绝对道韵！
污血鬼爪狠狠撞入灰黑色的劫域之中！
嗤啦——！！！轰——！！！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强酸！更加剧烈的湮灭风暴在微观层面爆发！
粘稠的黑气被劫域疯狂吞噬、撕扯！
痛苦的怨魂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在终结道韵下瞬间崩解、净化！
构成鬼爪核心的污秽邪力和古铜钱散发的邪异气息，如同遇到了天敌，被劫力死死压制、疯狂瓦解！
劫域如同贪婪的磨盘，将老瘸子献祭自身换来的邪力洪流强行拖入其中，疯狂碾磨、分解、吞噬！
“呃啊啊啊——！！！” 老瘸子化身的怪物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嘶嚎！他能感觉到自己强行凝聚的力量正在被对方那个诡异的力场疯狂吞噬！献祭带来的反噬如同千万把钢刀在体内疯狂搅动！
周尘眼神冰冷，杀机暴涨！在劫域疯狂吞噬邪力的同时，他右拳再次凝聚起跳跃着蓝白电光的灰黑劫力！这一次，力量更加凝练，毁灭的气息更加纯粹！
“劫雷！破！”
一拳轰出！带着代天行罚的无上威严！目标直指怪物胸口那几枚嵌入血肉、散发着邪异波动的染血青铜古钱！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灰黑色的劫雷拳罡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狠狠贯入污血怪物的胸膛！蓝白的电光疯狂窜动！灰黑的劫力疯狂侵蚀！
噗嗤——！！！
污血怪物的胸膛瞬间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那几枚嵌入血肉的青铜古钱，在劫雷之力的轰击下，发出刺耳的哀鸣，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从破碎的胸膛中崩飞出来！
“不——！！！” 老瘸子化身的怪物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怨毒和不甘的尖啸！膨胀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急速干瘪下去！狂暴的邪力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里面那具更加干枯、破碎、散发着浓烈死气的残骸！
他重重地摔回污秽的废墟中，仅剩的那只鬼眼死死瞪着周尘，瞳孔中的血色迅速褪去，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残破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粘稠的黑血。
周尘缓缓收回拳头。覆盖劫纹的皮肤下，劫力缓缓平复。劫域也缓缓消散。店铺内弥漫的污秽雾气和乱窜的怨魂碎片，在失去了源头后，如同无根浮萍，被劫力残留的气息迅速净化、驱散。
他走到老瘸子的残骸前，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枚散落在污血中的、布满裂痕的青铜古钱。钱币上那扭曲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散发着最后一丝不甘的邪异波动。
他弯腰，用指尖捻起一枚铜钱。触手冰凉，带着浓烈的血腥和一种源自亘古的污秽气息。丹田灰珠微微一震，对这古钱中蕴含的古老邪力产生了强烈的吞噬欲望。
但周尘没有立刻吞噬。他将这枚染血的铜钱收起。这是重要的线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老瘸子那只依旧圆睁的死寂灰眼上。瞳孔深处，似乎倒映着店铺深处那片无尽的黑暗。
山主…祭坛…
答案，或许就在那片黑暗之后。
周尘迈步，越过老瘸子的残骸，朝着店铺最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一步步走去。灰黑色的劫纹在皮肤下无声流淌，如同活着的战甲，散发出冰冷而警惕的光芒。怀中的药包，贴着他的胸口，传递着微弱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