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神武门外的银杏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声响,沈青鸾颈间的玉珏突然发烫。她抬头望去,树冠在月光下投出的阴影竟呈现出八卦方位,每片叶子的脉络都与地脉走向暗合——这是归墟灵脉异动的征兆。
“沈姑娘,地底有动静!”齐墨撞开侧门,胸前的祖传罗盘疯狂旋转,天池金针直指太和殿,“中轴线的青砖在冒紫气,怕是有人在撼动龙脉!”
沈青鸾握紧手中的青铜卦镜,镜背饕餮纹正在渗出朱砂色。镜中倒映的太和殿基座下,无数铜钱大小的鳞片浮出水面,每个鳞片都刻着《青囊经》残句——那是用活人血祭催动的“地火明夷”局。
“去秘库!”她拽着陆子渊冲向故宫地底,“当年沈万三埋下的聚宝盆阵,怕是被人改成了逆八卦!”
秘库内,陆子渊的犀角灯将青铜卦镜的投影放大十倍。沈青鸾借着灯光细看,镜面上的青铜锈竟组成河图洛书的暗纹:“这些锈斑是用尸油调朱砂画的引灵阵,每个节点都在吸收地脉灵气。”
镜中突然传来龙吟,声波震得烛火剧烈摇曳。陆子渊迅速咬破手指,在镜框画出血符,甲骨文竟自动排列成归墟九星的方位图。当他将血符按在罗盘背面,天池血水突然逆流,拼出“良渚”二字。
“是归墟水神的召唤!”他盯着镜中显化的良渚玉琮王,“三日前出土的玉琮王正在祭坛旋转,周围摆着七十二具龟甲,每具都刻着连山卦象。”
警报声骤然响起,秘库石门开始缓缓闭合。陆子渊猛然将沈青鸾扑倒在地,十二支淬毒弩箭擦着他们后背钉入墙面。箭尾缠着的红绳上,绣着红莲教的莲花印记,一个妖娆女声从箭杆传来:“陆先生好身手,这是给沈家后人的见面礼~”
弩箭突然自燃,灰烬中露出半块青铜板,上面刻着与沈青鸾锁骨处相同的凤凰血印。沈青鸾瞳孔骤缩——这正是祖父临终前交给她的归墟地契残片。
地面突然隆起,汉白玉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齐墨冲上太和殿基座,手中罗盘显示地脉偏移值已达临界点。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先天八卦刺青,那是齐家世代相传的地脉感应术:“不好!有人在用玉琮王做阵眼,强行贯通归墟与人间!”
景山万春亭上,红莲夫人轻抚手中的血色算筹,算筹表面刻着归墟九星的暗纹。她望向故宫方向,嘴角勾起冷笑:“沈家的凤凰血印,齐家的先天八卦,陆家的量天尺……归墟的游戏,终于凑齐了所有棋子。”
她抛出算筹,算筹在空中自燃,火星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千里之外的良渚遗址,五吨重的玉琮王突然发出嗡鸣,祭坛周围的七十二具龟甲同时爆开,露出里面蜷缩的活祭——正是失踪的林小晚。
“归墟之门,开!”红莲夫人低吟,手中掐出逆八卦诀。
故宫地底传来惊天巨响,太和殿基座裂开,露出下面的青铜巨阵。沈青鸾看着镜中显化的场景,只见巨阵中央摆着归墟九星灯,其中四盏已经熄灭,灯芯处躺着永兴变电站失踪者的魂魄。
“用活人魂魄点灯!”陆子渊握紧量天尺,“当年铁犀分尸时,九颗灯芯被分别镇压,现在他们在收集魂魄重启暗灯!”
沈青鸾突然想起祖父的遗言,解开衣领露出凤凰血印。血印与镜中九星灯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归墟星图:“凤凰血印是明灯引,而小晚的逆鳞纹是暗灯芯,他们想同时点燃明暗二灯,唤醒水神!”
地面剧烈震动,银杏树的根系突然破土而出,在月光下组成归墟之门的轮廓。齐墨站在裂缝边缘,用齐家秘传的“锁龙诀”钉入三枚铜钱:“沈姑娘,用你的血祭玉珏!这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镇物!”
沈青鸾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玉珏上。玉珏发出强光,与镜中九星灯的明灯产生共振,竟将熄灭的灯芯逐一点亮。红莲夫人的咒骂声从远处传来,她的血色算筹出现裂纹,良渚祭坛的玉琮王表面浮现出裂痕。
“快!”陆子渊拽着沈青鸾冲向裂缝,“明灯已亮,现在去良渚熄灭暗灯!小晚还活着!”
两人跃入地缝的瞬间,镜中显化出南海归墟的景象:海底金字塔顶端,沈青鸾祖父的考古锤正插在祭坛中央,锤头刻着的,正是她锁骨处的凤凰血印。
“祖父当年不是失踪,而是去归墟重启封印……”沈青鸾低语,眼中泛起泪光。
地缝深处传来龙吟,归墟之门即将完全打开。陆子渊握紧量天尺,沈青鸾握紧玉珏,齐墨守住故宫阵眼,三人同时望向东南方——那里,良渚遗址的上空,九星连珠的异象正在形成。
“归墟水神,休想得逞!”陆子渊一声怒吼,量天尺爆发出强光,与沈青鸾的玉珏、齐墨的罗盘遥相呼应。
故宫的夜色中,三大世家的血脉之力汇聚成光,直指南海归墟。而在千里之外的良渚,红莲夫人看着手中碎裂的算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知道,归墟之战,才刚刚开始。
沈青鸾望向镜中,只见祖父的幻影浮现,手中捧着半块铁犀心骨:“青鸾,记住,归墟的秘密,藏在凤凰与铁犀的契约里……”
话音未落,镜中景象消失,沈青鸾握紧玉珏,与陆子渊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前方虽险,但只要三大世家的血脉未断,归墟的封印就还有希望。
“走,去良渚。”陆子渊轻声道,“点亮最后一盏明灯,让归墟知道,人间自有守灯人。”
三人踏碎青砖,消失在地缝中。故宫的夜色恢复平静,只有银杏树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而在归墟深处,水神的咆哮正在逼近,一场跨越千年的人神之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