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祭祀坑的青铜神树在子夜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九道枝桠上的太阳纹如活物般游动,将整个坑洞染成金红。沈青鸾的手掌按在树干上,掌心传来的不是青铜的冷硬,而是地脉如脉搏般的跳动——这棵高三米的神树,分明是扎根于归墟地脉的活物。
“地脉在向神树汇聚,”陆子渊的量天尺在掌心震颤,尺身映出神树倒影,“《山海经》里的建木,真的是连接天地的通道。”话音未落,十二只青铜鸟突然振翅,眼瞳中射出的灵气束在虚空中交织成先天八卦阵,每道光束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考古舱的青铜门轰然倒塌,齐墨冲了进来,胸前的八卦玉佩泛着血光:“九龙壁的琉璃龙全碎了!归墟之门在各地显形,三星堆的异动是关键!”他的话还没说完,神树突然发出龙吟,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顶端的青铜鸟直指南海方向,那里正是归墟之眼的方位。
沈青鸾的玉珏剧烈发烫,锁骨处的凤凰血印与神树纹路上的朱雀图腾共鸣,虚空中竟显化出良渚玉琮王的投影。就在这时,神树基座裂开,露出一面泛着血光的青铜卦镜,镜面上的饕餮纹与她手中的卦镜完全一致,却布满了历代守灯人的血痕。
“小心!”陆子渊突然将她推开。一只青铜鸟的灵气束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在地面烧出焦黑的归墟文字。齐墨甩出九宫飞星盘,盘上的七十二地煞与神树纹路上的符号一一对应,当“离”位符号亮起时,他肩头的八卦刺青渗出鲜血:“是‘火雷噬嗑’局!他们想用神树抽干地脉灵气,复活归墟水神!”
神树继续疯长,枝干穿透了考古舱的穹顶,直指夜空。沈青鸾被气流掀飞,陆子渊眼疾手快,甩出墨斗线缠住她的腰间,两人顺着神树枝干向上攀爬。枝桠间悬挂着的不是果实,而是一盏盏命星灯,沈青鸾认出其中三盏已经熄灭,那是前几代守灯人逝去的标志。
“看顶端!”陆子渊突然低吼。神树之巅,一只青铜巨鸟正昂首而立,鸟喙中衔着的,正是林小晚颈间逆鳞纹的虚影——那是归墟九星灯的暗灯芯。
与此同时,地下三百米处的青铜棺中,林小晚猛然惊醒。颈后的逆鳞纹如火烧般疼痛,耳边回荡着红莲夫人的低语:“归墟水神在等你,小晚。”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五千年前的祭祀殿,墙壁上的壁画栩栩如生,描绘着祭司将逆鳞血脉注入神树的场景,而壁画中央,竟隐约可见现代比特币矿场的轮廓。
“时间闭环……”林小晚喃喃自语,指尖触碰到石台上的青铜算筹,算筹突然化作流光,涌入她的逆鳞纹。刹那间,她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作为铁犀护心鳞的转世,她的血液正是打开归墟暗灯的钥匙。
三星堆上空,神树的枝干已经刺破云层,沈青鸾和陆子渊终于到达顶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归墟之眼的漩涡,漩涡深处漂浮着祖父的遗体,他手中紧握着半块铁犀心骨,心骨上的逆鳞纹与林小晚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林小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神树顶端,眼神空洞,一步步走向青铜巨鸟。“小晚,醒醒!”沈青鸾惊呼,却发现林小晚颈间的逆鳞纹下,竟有一道肉眼难见的锁链,正将她的意识与巨鸟相连。
“我是铁犀护心鳞……”林小晚突然低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她猛地扯断那道无形的锁链,逆鳞纹爆发出万丈光芒,将巨鸟口中的离火灯推向沈青鸾,“快走!去南海唤醒铁犀!”
神树在剧烈震动中发出哀鸣,枝干开始逆向枯萎,十二只青铜鸟坠落如雨。陆子渊抓住最后的枝桠,带着沈青鸾和林小晚坠入南海。海水没过头顶的瞬间,沈青鸾握紧离火灯,灯芯跳动着的,是林小晚用命火点燃的精魄。
南海深处,归墟之眼的漩涡缓缓展开,中央的青铜祭坛上,铁犀的虚影若隐若现。它的身体由混沌之气构成,每一道逆鳞都对应着天地间的一条地脉。沈青鸾的凤凰血印、陆子渊的量天尺、林小晚的逆鳞纹,三件信物同时发光,交织成一道光桥,直通祭坛。
“以凤凰血为引,以铁犀鳞为钥,以先天八卦为锁——”沈青鸾将离火灯放在祭坛中央,“归墟水神,醒来吧!”
铁犀的巨目缓缓睁开,眼中倒映着三界地脉的走向。它仰天长啸,声浪掀起万丈海啸,周身的混沌之气化作万条银龙,将归墟之眼层层包裹。红莲夫人的咒骂声从漩涡深处传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归墟?太天真了!”但她的声音很快被铁犀的龙吟淹没,归墟之眼的漩涡逐渐闭合,恢复成一片平静的深海。
当三人浮出海面时,三星堆的青铜神树已经坍塌,只剩下焦黑的树干沉入海底。沈青鸾望向远方,良渚古城的方向传来一声钟鸣,那是地脉重新归位的信号。
“这次我们赢了,但红莲夫人不会罢休。”陆子渊望着手中的量天尺,尺身新增了一道逆鳞纹,“归墟九星灯还有两盏未亮,南海之下,必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林小晚摸了摸颈间的逆鳞纹,如今它已经淡如薄纱:“但至少,铁犀已经觉醒,归墟的地脉暂时安全了。”
沈青鸾点头,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卦镜,镜面浮现出祖父的笑脸。镜中,祖父的手指向南海深处,那里,一座崭新的青铜祭坛正在海底升起,祭坛中央,铁犀的心脏跳动着,为三界地脉注入新的力量。
海风拂过,带走了最后的硝烟。三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知道这只是开始。归墟的秘密,十世镜的裂痕,还有红莲夫人的阴谋,都在等待他们去破解。但此刻,他们彼此相望,眼中有着坚定的光芒——只要三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劫数。
夜幕降临,南海恢复了平静。沈青鸾握紧玉珏,感受着胸口凤凰血印的跳动,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因为,他们是归墟的守灯人,是铁犀的唤醒者,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这一战,他们唤醒了铁犀,稳住了归墟地脉,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不过,只要心中有光,就不怕黑暗。沈青鸾望向星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