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如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沈青鸾与陆子渊的毛孔钻入体内。归墟之眼的漩涡将两人吞噬的瞬间,鲛绡残片迸发出的光芒与十世镜产生的共鸣,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两人穿过裂缝,跌落在一片灰蒙蒙的荒芜之地,四周漂浮着破碎的镜面与发光的锁链,远处隐约传来凄厉的哀嚎,仿佛无数冤魂在诉说着千年的不甘。
“这里就是归墟?”陆子渊艰难地撑起身子,他的鳞片表面布满裂痕,每一片都在微微颤抖,后颈的火焰胎记黯淡无光,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沈青鸾伸手去扶他,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变得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混沌的空间里。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无数由记忆碎片组成的幻影从地底钻出。这些幻影有的是他们前几世的模样,有的却是陌生的面孔,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十世镜的碎片。“这些是......被归墟吞噬的魂魄。”沈青鸾的声音颤抖着,她心口的狐形胎记与鲛绡融合的图案再次发烫,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提灯老者最后的话——真正的十世镜不在归墟,而在他们的轮回之中。
一只由第一世记忆组成的幻影突然扑来,手中握着那把斩断沈青鸾狐尾的剑。陆子渊本能地挥出金鳞凝成的光刃,却发现光刃在触及幻影的瞬间,竟被吸收殆尽。“小心!它们能吸收我们的力量!”沈青鸾急忙祭出狐火,可这次狐火不再炽热,反而变得冰冷刺骨,在虚空中画出诡异的蓝色火焰纹路。
更多的幻影围拢过来,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操控。沈青鸾注意到,这些幻影的眼中都闪烁着同一道金光——那是十世镜核心碎片的光芒。“它们被人操控了!”沈青鸾大喊道,“就像往生栈道的怨灵一样!”
陆子渊的鳞片开始自动脱落,化作金色的锁链射向幻影。这些锁链在接触幻影的瞬间,竟与它们胸口的十世镜碎片产生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两人困在中央。“这是个陷阱!”陆子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鳞片嵌入皮肤的地方渗出黑色的血液,那是被归墟之力污染的迹象。
沈青鸾的意识突然变得模糊,她看见自己的记忆在眼前飞速闪过:青丘狐冢的合葬棺、瑶池的十二面司镜、往生栈道的珊瑚棺......每一个场景都与十世镜碎片紧密相连。而在记忆的深处,那个戴着星冠的神秘人身影再次出现,他手中的十世镜正贪婪地吸收着他们轮回中的每一丝力量。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沈青鸾握紧鲛绡残片,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其中。鲛绡瞬间化作一条光龙,撞向囚笼的边缘。光龙所到之处,幻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它们胸口的十世镜碎片开始龟裂。陆子渊趁机凝聚金鳞之力,与沈青鸾的狐火融合,形成一道混沌色的光柱,直直射向囚笼的核心。
囚笼轰然倒塌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沈青鸾与陆子渊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飞,在空中翻滚着撞向远处的镜面墙壁。墙壁破碎的刹那,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无数个平行空间在归墟中交错,每个空间里都有一个“他们”,正在经历不同的轮回,而所有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十世镜,镜面映出的,正是他们此刻的模样。
“原来我们的每一次轮回,都是为了拼凑完整的十世镜......”陆子渊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十世镜中传来:“没错,你们就是归墟最完美的祭品。十世轮回,只为这一刻。”星冠神秘人的身影出现在镜中,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权杖,杖头镶嵌的十世镜核心碎片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沈青鸾的狐火突然暴涨,她举起手中的鲛绡残片,大声喊道:“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真正的十世镜,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与羁绊之中,而不是你手中的傀儡!”她的话音刚落,沈青鸾与陆子渊的身体突然开始发光,他们前几世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融合,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向十世镜。
十世镜剧烈震动,镜面上出现无数裂痕。神秘人惊慌失措地想要稳住十世镜,却为时已晚。随着一声巨响,十世镜轰然破碎,碎片如流星般散落在归墟的各个角落。而在碎片之中,沈青鸾与陆子渊看到了第五世的完整记忆——那座冰雪宫殿中,他们的婚服上绣着十世镜的纹路,而血色锁链的另一端,正握在神秘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