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大地在低语声中持续震颤,愈合的裂隙又渗出丝丝缕缕的幽蓝微光,如同大地的血管在搏动。沈青鸾与陆子渊对视一眼,两人手背的十世镜纹路再次发烫,纹路深处竟浮现出细小的归墟图案,仿佛某种古老契约正在生效。
“归墟之眼......”陆子渊握紧手中由混沌之力凝聚的光剑,剑身泛起的金红光芒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方才的低语,像是从那里传来。”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中升腾起的雾气不再是漆黑,而是泛着珍珠光泽的银白色,雾气中隐约传来鲛人的歌声,空灵而哀伤。
沈青鸾腕间的鲛绡剧烈抖动,自动化作流光没入沟壑。她心口的狐形胎记与歌声共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一幅画面: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水晶宫殿,宫殿中央的祭坛上,摆放着半块刻满星图的十世镜碎片,而在祭坛下方,正是翻涌着混沌之气的归墟之眼。
“跟上去!”沈青鸾拽着陆子渊纵身跃入沟壑。银白色雾气将两人包裹,他们的身体仿佛穿过一层水幕,待视野重新清晰时,发现已置身于一座由透明水晶构筑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鳞片,仔细看去,竟是鲛人族的泪鳞与狐族的尾骨碎片交错排列,每一片都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这些是......三世轮回的信物。”陆子渊伸手触碰墙壁,指尖刚触及鳞片,长廊突然亮起刺目强光。无数记忆碎片从墙壁中飞出,在空中拼凑成动态画面:第一世斩妖司的禁地中,少年陆子渊偷偷将狐妖沈青鸾的尾骨碎片藏入怀中;第二世瑶池的星轨异变之夜,织霞仙子用自己的仙力淬炼金鳞,将泪鳞融入其中;第三世珊瑚宫殿崩塌前,鲛人圣女将陆子渊的尾椎骨与自己的鲛绡丝线熔铸在一起。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在为今日铺路。”沈青鸾声音发颤,眼眶泛红。然而,感动的情绪尚未消散,长廊尽头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一只巨大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手臂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缠绕着布满咒文的锁链,指尖滴落的黑色液体竟在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是归墟的守护者!”提灯老者的虚影突然闪现,灯体已经千疮百孔,“它被十世镜的怨念侵蚀,你们必须......”话未说完,守护者的另一只手挥出,一道黑色光柱朝着两人砸来。陆子渊急忙挥动光剑,金红光芒与黑色光柱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将长廊震得摇摇欲坠,水晶墙壁开始出现裂痕。
沈青鸾调动狐火注入鲛绡,银白丝线在空中织成盾牌。然而,守护者身上的锁链突然化作活物,如毒蛇般穿透盾牌,缠住两人的身体。锁链上的咒文与他们手背的十世镜纹路产生共鸣,沈青鸾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疯狂抽取,透明化的症状再次出现,双腿已经变得若隐若现。
“以三世魂魄为引,唤醒本源之力!”陆子渊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他的混沌火灵暴涨,火焰胎记蔓延至全身,将缠绕的锁链烧得滋滋作响。沈青鸾咬咬牙,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鲛绡,银白丝线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银针,刺入守护者的鳞片。
奇迹发生了,守护者身上的青灰色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皮肤。它的动作逐渐迟缓,眼中的凶光也慢慢消散。当最后一根锁链崩断,守护者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长廊的墙壁。而在它原本站立的位置,半块十世镜碎片静静地悬浮着,镜面中,归墟之眼的轮廓清晰可见,中心位置,跳动着一团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混沌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