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门户的刹那,沈青鸾感觉周身的灵力被一股无形力量抽离。眼前光影扭曲,炽烈的白光过后,三人跌落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这里没有日月,唯有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散发着诡异的幽蓝光芒,祭坛顶端悬浮的球体中,隐约可见混沌火种的核心在疯狂跳动。
“这里是......烬灭之眼。”清崖的声音带着敬畏,他的往生绫在这诡异的空间中竟开始微微融化,“传说中,三界所有熄灭的火焰最终都会汇聚于此,而火种核心......”他的目光锁定在祭坛旁的石棺上,棺椁表面布满被灼烧的痕迹,“那里面沉睡着守护火种的最后一道防线。”
陆子渊的脚步不自觉地迈向祭坛,青铜剑突然发出悲鸣。他每走一步,发梢的雪白便蔓延一寸,火灵纹路在皮肤上灼烧出更深的沟壑。沈青鸾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的玄冰剑被某种力量禁锢,动弹不得。“小心!”她话音未落,祭坛四周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火蟒破土而出,每一条都缠绕着炎魇的虚影。
清崖迅速挥动判官笔,生死簿上的文字化作锁链缠住火蟒。“沈姑娘,你带着冰凰佩去开启石棺!陆兄和我来断后!”他的声音被火蟒的嘶吼淹没,左眼空洞处的幽冥鬼火暴涨,将靠近的炎魇虚影纷纷净化。沈青鸾握紧玉佩,冰蓝色的光芒在她周身炸开,为她开辟出一条通往石棺的道路。
石棺表面的符文在冰凰佩的光芒下逐一亮起,沈青鸾将灵力注入玉佩,棺盖缓缓开启。棺中躺着一具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与她七分相似,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冰凰佩——正是她第四世陨落时的模样。更令人心惊的是,女子手中握着一卷残破的竹简,竹简上的血字依稀可辨:“若天道已朽,唯有以火灵本源,重铸轮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青鸾想起第四世与陆子渊在昆仑之巅的对话,那时他们便怀疑天道不公,却没想到真相竟藏在这烬灭之眼。她伸手去拿竹简,女子的身体却在触碰的瞬间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冰凰佩中。与此同时,祭坛上的火种核心剧烈膨胀,火神的虚影从火焰中走出。
“愚蠢的蝼蚁!”火神的声音震得空间扭曲,“你们以为知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自盘古开天辟地起,天道便定下了三界秩序,而混沌火种......”他抬手召来火焰囚笼,将三人困住,“不过是用来清洗世间的工具!”
陆子渊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与释然。他周身的火灵本源不受控地爆发,背后的火灵羽翼再次展开:“原来如此......你所谓的镇压火种,不过是为了让它吸收足够的负面情绪,好发动一场毁灭三界的清洗!”他挥剑斩向火焰囚笼,剑刃却在触及火神的瞬间熔成铁水。
沈青鸾握紧手中的竹简,灵力顺着文字注入冰凰佩。玉佩突然绽放出七彩光芒,与陆子渊的火灵本源产生共鸣。在光芒的中心,她看到了更久远的过去——上古时期,冰凰与火灵为了反抗天道的压迫,自愿融合为混沌火种,却遭到天道的无情镇压。而火神,自始至终都是天道的忠实执行者。
“我们从来不是为了镇压火种。”沈青鸾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而是为了让它回归本源!”她将冰凰佩抛向陆子渊,玉佩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陆子渊的身体开始发光,火灵纹路与冰凰的力量逐渐融合,形成全新的混沌之纹。
火神见状脸色骤变,疯狂操控火种核心发起攻击。无数炎魇虚影从火焰中涌出,将三人淹没。清崖燃烧自己的魂魄,在生死簿上写下最后的咒文,为两人争取时间;沈青鸾施展织梦术,在混乱的意识海中寻找陆子渊的本源意识。
“陆子渊,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她的意识化作星光,融入他的灵台,“无论多少次轮回,我们都要一起打破这腐朽的天道!”在记忆的最深处,陆子渊终于触碰到了混沌火种的本源——那不是毁灭的象征,而是反抗命运的火种。
当陆子渊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瞳孔中闪烁着混沌的光芒。他抬手一挥,火焰囚笼轰然破碎,炎魇虚影在光芒中消散。火神发出惊恐的嘶吼,却被混沌之力卷入火种核心。随着一声巨响,烬灭之眼开始崩塌,而在崩塌的中心,一颗全新的火种冉冉升起,那是融合了冰凰与火灵的,真正的混沌本源。
“天道已死,轮回重铸。”陆子渊的声音响彻三界。沈青鸾握住他的手,清崖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归墟之眼的冒险即将结束,但新的秩序,才刚刚开始。而在三界的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有趣,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