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楚瑶的信息像一道惊雷劈开夜色。罗铮站在窗前,目光穿过医院外的霓虹灯光,落在远处沉静的天际线上。
“诺维安……”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咀嚼某种危险的味道。
沈悦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罗铮转身,眼神坚定,“先稳住这边的局面,等治疗方案全面见效,再抽身去处理境外的事。”
沈悦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现在不是谈计划的时候,眼前这批患者才是最紧迫的任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病房玻璃洒进来,照在一张张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上。护士们穿梭其中,记录生命体征、更换输液瓶、调整针灸位置。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多了几分希望的气息。
罗铮走进重症监护区,第一眼就看到那位原本意识模糊的年轻患者正试图坐起。他快步上前扶住对方肩膀,手掌贴着病人的脉门,感受那逐渐平稳的心跳。
“感觉怎么样?”他问。
“头还有点晕,但比之前好多了。”病人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
罗铮点点头,转向一旁的沈悦,“继续观察,如果今天能稳定十二小时以上,就可以考虑转普通病房。”
沈悦应了一声,低头在病历本上记录。她的动作娴熟而专注,每一个数字都可能成为下一步治疗的关键依据。
中午时分,医疗团队再次聚集在会议室。投影幕布上是最新汇总的数据:接受“清源复元疗法”的患者中,百分之七十三症状明显改善,死亡率下降至百分之四,远低于此前预期。
张教授翻看着报告,眉头舒展了些,“这说明我们的治疗方向是对的。”
李主任也露出难得的笑容,“关键是中医和现代医学的结合,让身体自主修复能力被激活了。”
罗铮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翻开笔记本,指着一页新整理的草药配伍表,“接下来,我们要针对不同病情阶段的患者做细化治疗。”
会议持续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走出会议室时,夏岚已经等在门口。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职业装,神情却透着疲惫。
“我刚从工厂回来。”她递来一份文件,“我们那边也开始出现类似症状的工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情况不容忽视。”
罗铮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眉头微蹙,“你们厂子附近最近有没有新建项目或者外来人员频繁进出?”
“有。”夏岚点头,“一个月前,一家外国公司进驻隔壁工业园,说是来做技术交流的,但行踪很神秘。”
罗铮将文件合上,递给沈悦,“回头让楚瑶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
沈悦接过,默默记下。
傍晚时分,医院门前来了几辆电视台的采访车。方晴提着摄像机率先下车,朝值班室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这边有突破?”她一边登记,一边笑着问沈悦。
“不能说完全控制住了,但确实有了进展。”沈悦回答。
方晴眼睛一亮,“我可以进病房拍吗?我想让公众看到真实的治疗过程。”
沈悦犹豫了一下,看向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罗铮。
罗铮点头,“可以,但要避开重症患者,也不能影响医护人员工作。”
方晴立刻点头答应,很快便带着摄像师进入指定区域。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几位康复中的患者接受了采访,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镜头扫过病房时,恰好拍到罗铮正在为一位老人施针,手法精准、动作流畅,画面极具感染力。
第二天上午,新闻播出。各大社交平台迅速转发,不少网友留言表示对中医的认可,也有部分质疑的声音。
“中医真的有效吗?”“数据是不是人为修饰过的?”
面对这些质疑,罗铮没有回应,而是直接邀请了几位权威专家和记者进入病房实地查看,并安排了一次公开讲座,由他亲自讲解整个治疗思路和临床成果。
讲座现场座无虚席,不仅有本地医生,还有来自国外的远程连线专家。罗铮站在讲台上,身后是一整面墙的病例数据和治疗流程图。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疾病爆发,而是一场关于人类健康的综合战役。”他说,“我们需要的不只是药物,更需要理解人体自身的修复机制。”
讲座结束后,多家媒体重新撰写了报道,内容更加客观且具有说服力。医院的声誉也随之上升,前来咨询和就诊的人数激增。
与此同时,罗铮开始着手调整治疗方案,针对那些恢复缓慢的患者进行个体化分析。他发现,这部分人普遍存在体内阳气不足的情况,导致病邪难以彻底清除。
于是,在原有“镇魔十六针”的基础上,他加入了“回阳九针”,通过刺激百会、神阙、关元等关键穴位,增强阳气运行,提高身体排毒能力。
几天后,效果显现。那些曾经恢复迟缓的患者,状态明显好转,甚至有一名长期昏迷的老人苏醒过来。
这一消息传开,整个医院沸腾了。
深夜,罗铮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最新的检测报告。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流如织,仿佛一切都在恢复正常。
沈悦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还在看数据?”
罗铮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我在想,这次的毒素会不会只是个开始。”
沈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们还会再来?”
罗铮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手中的报告,眼神深邃。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楚瑶发来的信息:
“我已经锁定诺维安公司在东南亚的一个实验室坐标,准备行动了吗?”
罗铮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回复:
“给我三天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夜空。城市依旧喧嚣,但在这片平静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