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温修文着急赶回来,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缩到二十分钟。
这会儿太阳正大,有些热,他的额角都冒出不少汗。
“修文,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保姆王妈从厨房出来。
“小姐刚醒,说饿了要吃饭。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就生了气,说没胃口不想吃,又回楼上去了……”
她话音未落,二楼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温修文皱了皱眉,赶忙往楼上跑。
他很快便上了楼。
越靠近江辞晚的房间,电视里综艺节目的吵闹声越大。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江辞晚缩在沙发里,粉色毛毯盖住她单薄的身子,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
面前的电视屏幕上,喜剧嘉宾夸张的表情占据了整面墙,笑声震耳欲聋。
“你睡醒了?”温修文的声音不自觉放软,解释了一句,“我刚刚是在外面见了两个朋友……”
很快,他便看见江辞晚通红的眼眶。
她睫毛上凝着泪珠,脸颊上两道泪痕蜿蜒而下,沾湿了领口的蕾丝花边。
江辞晚没看他,咬着下唇不说话。
“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温修文向前一步,伸手想替她擦眼泪。
“你出去!“江辞晚突然爆发,抓起抱枕狠狠砸过去。
抱枕擦着他耳畔飞过,砸在身后的墙上。
她吸着鼻子,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沙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不是喜欢在外面吗,你别回来了!你根本就不关心我,让我一个人在家里挨饿……”
她眨了眨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决堤的眼泪。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毛毯上,沁出深色的痕迹。
温修文僵在原地。
他望着江辞晚通红的鼻尖和颤抖的肩膀,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人哄好。
“我当时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才会醒,所以才出去了……你不是饿了吗,我们现在先下去吃饭,好不好?”
“离我远点!“江辞晚推开他,丝毫不领情。
“是我不好,对不起……”他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开始道歉,“我不该没等你醒就离开。”
江辞晚见他开始服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态度立马凶起来。
“道歉有什么用?你早上也是这样说的,都是些废话!”
温修文喉结滚动,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给你送礼物,就当是赔礼道歉?”
话刚出口便觉得无力——她床头随意摆放的那个小熊玩偶,玩偶身上别着的胸针都价值连城。
他的钱,在那些东西面前连零头都没有。
而且,江辞晚平时收的礼物无一不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不管他送什么,她肯定都看不上。
只不过自己现在没了办法,只能试着这样说,看她愿不愿意接受。
又或者,她借着礼物的事,狠狠嘲讽他一顿,消了心里的气也好。
温修文已经做好了被嫌弃的准备。
“你能送我什么东西?”江辞晚果然冷笑出声,带着惯有的骄纵,“你敢送我都不敢要,不知道是哪个地摊上买来的冒牌货……”
温修文没出声,默默听着她骂自己。
其实也已经习惯。
听她气势汹汹地骂人,总比看她委委屈屈地掉眼泪好。
等到江辞晚终于消了气,她又说:“我记得你领了很多奖金,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温修文这才抬头看她。
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
这些年他省吃俭用存了一些钱,除去同朋友合伙创业的那部分,其实还剩下不少,大概十来万左右,是打算留着应急的。
“我要你的钱!”江辞晚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把你的存折密码也告诉我。”
温修文犹豫了一会儿。
江辞晚:“你不愿意就算了!小气,刚才说好的送礼物都是骗人的!”
“好,给你。”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那些钱他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放在那也是放着。
给了她,他再想办法去赚就是。
江辞晚睁圆了眼睛,像只炸毛的猫突然被顺了毛。
“真的?”她狐疑地凑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是不会还的,而且我马上就要花掉,用来给旺旺买丝巾,再订几十个进口罐头。”
旺旺是黄静美养的一条狗,江辞晚经常去找它玩。
只不过江东承对狗毛过敏,江辞晚只能止住自己也养一条狗的想法。
“嗯,都给你。”温修文望着她,点了点头。
“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都行。”他指了指门口,“王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我们下去吃饭?”
见他这样,江辞晚态度好了许多,又撒着娇:“让他们送上来,我不想下去……”
“好,我去说。”温修文笑了笑,“还想要什么吗?”
江辞晚眨眨眼睛,眼里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委屈,只剩下得逞的笑意。
温修文真好骗。
她又适时开口:“我要去山里玩,我想泡温泉,还想去摘野蘑菇……但是你不能告诉爸爸。我们今天下午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