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期待地望着温修文,语气已经藏不住,带着小雀跃。
温修文只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她的圈套。
他皱了皱眉,神情严肃了些,“江叔说了,不让你到处乱跑,要老实待在家里。你忘了以前偷跑出去闯了多少祸?还有今天早上也是……”
温修文本来不想提,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早上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们来晚了,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坏事……以后不许和陌生人说话。”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江辞晚,试图让她放弃出去玩的这个念头。
江辞晚哪里想到自己现在还要被教训。
她眼睛一眨,又要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想出去!到时候多带几个保镖跟着就行了,肯定不会出事!”
“不行。”温修文依旧拒绝。
“那我不吃饭了!”她赌气似的抱起双臂,又往毛毯里缩,像是要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温修文伸手去碰她,她又往沙发里拱了拱,不理人。
看着她耍无赖的样子,他心里也无奈。
温修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说:“去可以,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不可以任性胡闹。”
他小心看着她,应该也不会出事。
闻言,江辞晚立马点了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乖得不行。
*
下午,温泉山半山腰的石阶上,游人如织。
这处是附近最有名的景点之一。
即使现在不是节假日,是寻常工作日的时间,山道上依旧挤满了慕名而来的游客,一片欢声笑语。
远处的庙宇飞檐翘角,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檀香混着山间草木的清香,随着山风慢慢飘散开来。
山道旁长满了茂盛的花花草草,还有潺潺的溪流。
“你小心点。”温修文温声提醒着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江辞晚。
只要他一个不留神,她就跑出去老远,视线是一秒钟都不能移开。
江辞晚今天特意换上了运动套装,衣服上绣着金色的小雏菊,显得很有活力,像是一个撒着金粉的小太阳。
温修文背着大背包,里面塞满了她随时要用到的各种东西。
身后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上前打扰。
几个保姆已经提前坐缆车去了山顶,在定好的酒店里整理房间。
江辞晚时不时回头催促:“你快点!再慢太阳都要下山了!”
没想到温修文的体力这么差,走得还没有她快,而且时不时就要休息,一路上连带着她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温修文没反驳,这段山路有些陡峭,见她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脸颊也泛起红晕,他便开口道:“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江辞晚喘着气说:“我都没喊累……”
温修文:“我真走不动了,你等等我,陪我休息一下。”
“行吧。”江辞晚这才不情不愿地妥协。
两人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温修文拿出纸巾替她擦汗。
江辞晚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心里还有些奇怪,他怎么一点汗都没有……
可能是身体太虚了吧,汗都冒不出。
很快,她便得意洋洋地说:“你要是走不动的话,可以自己先坐缆车上去。你太慢了,我现在都不想带着你。”
“只有徒步才能把沿途的风景看得更清楚。”温修文轻声说,目光扫过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今天辛苦你了,带上我吧。我尽力不拖你后腿。”
见他这样求自己,江辞晚嘴角的笑都忍不住,“那好吧,勉强带上你。”
过了一个小时,两人终于来到半山腰的庙宇。
朱红色的大门上悬着匾额,可以看见袅袅的白烟。
院里的香炉旁,香客们都排着长队,手里捧着香烛,满脸虔诚。
江辞晚拉着温修文穿过人群,径直往东侧的偏殿走去。
“就是这里!”她兴奋地指着殿门,“我刚刚已经问过庙里的义工了,他们说这东偏殿最灵验,求什么都能实现!”
温修文四处看了一眼。
殿内供奉的神像金光闪闪,两侧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香案前,有人正认真地跪拜。
“你快去拜!”江辞晚不由分说地把三炷香塞进他手里。
“我?”温修文还有些愣住,“我没有什么想求的。”
这地方……他原以为是她想过来。
“你现在去许愿,就说你想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永远当我的小跟班,伺候我!”
她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温修文皱眉。
这哪里是许愿,分明是逼着他签不平等的卖身契。
“我不去。”他摇了摇头。
“我不管!我就要你去!”江辞晚跺着脚,凶巴巴的,“你必须去!”
她丝毫不肯妥协。
“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诉爸爸,说你欺负我!我今天也在这里不走了!”
两人在那僵持了好一会儿,门外似乎还有人在看热闹。
温修文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总归,他不信这些东西,便由着她来吧。
他向来拿她没辙。
点燃香烛后,在袅袅白烟中,他看着神像,默默许下了愿。
江辞晚在一旁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拜完,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他去取红绸。
在正殿面前的庭院里,有一棵百年的银杏树,长得郁郁葱葱,树枝上都挂满了鲜艳的红绸。
他们在殿里跪拜完之后,还要来这挂上写着愿望的红绸,这样才能算正式完成。
江辞晚兴奋地拿起笔,趴在石桌上写了好一会儿,连带着温修文那份也写好了。
温修文站在一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洒落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写好了。”江辞晚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许多条红绸,“你现在都挂上去。”
看着那一大把红绸,温修文也是哭笑不得。
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这样贪心的人,不知道许了多少个愿望。
“别磨蹭了,你快点去挂。”江辞晚催促着他。
他个子长得高,能挂到上面去。
温修文接过红绸,一条条系在枝桠上。
江辞晚还不忘提醒道:“你当牛做马的那一条,要挂到最高的地方!”
听他们说,红绸挂得越高,越灵验。
此时,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正路过东偏殿。
小女孩好奇地望着殿内,挣脱妈妈的手就要往里跑,“妈妈,我要去许愿,他们说这里最灵!”
妈妈笑着拉住她,蹲下身子温柔地解释:“宝贝,这是姻缘殿,是给相爱的男女求姻缘的。等你以后长大了,遇到喜欢的人,才能来这里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