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体得抽多少血出来？”
南希问道：“世界上的活尸成千上万，就是把母体抽成干尸也不够用啊。”
“不用，我们只需要对少数的活尸进行改造，剩下的交给自然进化就好。”寒江解释道。
物种进化毕竟不是软件更新，即使是不受他们干扰的正常进化，也并不是突然一下子所有个体都全新升级的，而是一小部分个体的基因出现了变化，再在优胜劣汰中决出这个物种最终的方向。
可以说，就算没有他们这些玩家，活尸迟早还是会有自己进化的那一天，他们只是依靠母体的病毒载量把这种进程加快了。
三人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寒江看着三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徐慎就是母体的事情，还是直接带他们去看吧。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寒江一边回头和三人说话，一边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呃……”
入目的第一眼就是徐慎掐着刃泊舟的脖子把人按在实验台上，正开着水龙头往人眼睛里冲水，嘴唇微动，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刃泊舟拼命地用手去掰他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
珑芽&南希&秋雪：？
寒江：……
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徐慎关上水龙头，放开了刃泊舟，拿起桌边的干净抹布擦了擦手，才转头看向几人。
他先对不认识的三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视线移回寒江，如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笑，眼中有几分歉意：
“他打碎了试剂。”他轻声说道。
“一时没有忍住……但是好像有些失控了，抱歉。”他乖乖后退两步，远离了刃泊舟，看着寒江，又好像有几分茫然的委屈。
寒江想起来了。
徐慎说过，使用绯红之灵的力量时，会被它影响到性格，这次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
“没关系。”寒江说，只要刃泊舟不死，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就算要道歉，也不该是给她道。
正在该受到道歉的当事人正费力地喘着气，慢慢从清洗池上爬起来，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
“你他妈的……”他想要撑住桌子，却因为头晕眼花堪堪错过，整个人无力地滑在地上。
“你真信他？”
寒江看了一眼他脚边的试剂瓶碎片：“那你有没有故意打碎试剂？”
刃泊舟闭嘴了。
徐慎唇角微扬。
“徐慎？！”珑芽终于反应过来，惊呼出声：“你还活着？！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她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几乎是刚说完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声音一下子变小，自认为秘密地和寒江说：“他就是……？”
寒江点了点头。
珑芽张着嘴愣了半晌，还是憋出了那句话。
“真狠啊系统。”
——
珑芽等人到之后，陆陆续续有新玩家到达医院，但是大多都在外墙打转，少数进了里面的还在一间一间地搜查，没有人找到入口的玻璃门。
直到第二天凌晨，在玻璃门轮岗的珑芽和南希才传来了消息：有一个8人组成的小队摸索到了地下的入口处，正在到处找开门的身份卡。
寒江此时正和秋雪一起在实验室里，二人面前的手术台上绑着花蛇——其实绑不绑都没区别，珑芽已经废掉了她的四肢，要不是秋雪帮忙，都无法躺上手术台。
“你问过了吗？”
秋雪淡淡点头。
“她说她没做过。”
说是这么说，但秋雪显然不相信，尤其是她手上最后一条黑线还差三分之一就满了。
她们需要一个擅长拷问的人。
而这里正好有个现成的人选。
“我？”
“你做不到？”
“哈？要是连我都撬不开她的嘴，世界上就没人能撬开了。”刃泊舟说。
难得从寒江嘴里听到一件让他高兴的事，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得到保证后，寒江和秋雪把房间让给了刃泊舟，这家伙狂归狂，在审讯上倒确实有两分手段，花蛇最开始还在挑衅，没一会儿就奄奄一息，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但她始终没松口，刃泊舟打开了门，甩了甩手，染血的冰刃在手中消失。
他神色中藏了一抹深思：“普通的手段对她没用。”
“有人对她下了精神禁制，只能用幻术试一试。”
“禁制？”寒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意味着花蛇转嫁诅咒的行为极有可能不是她个人的行为，而是有更深的牵扯不清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甚至连花蛇都可能只是一个试验品。
谁能够办到这种事情？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事关重大，刃泊舟对花蛇用幻术时，寒江两人都站在了旁边，紧紧注视着花蛇的反应。
她在刃泊舟的注视下渐渐进入了一种迷茫的放松状态，随后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紧咬，口腔里漏出几乎听不清的一个字。
“s……蛇……”
蛇？
刃泊舟凑得更近，加大了幻术的力度，企图再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来，花蛇却突然奇迹般地挣开了束缚，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住刃泊舟的脸，强迫他和她贴着额头对视。
刃泊舟想后退，却发现他竟然挣脱不了。
奇耻大辱！
她甚至还是一个手脚筋都被挑断的女人，传出去他刃泊舟还混不混了！
但下一秒，刃泊舟看见女人眼睛里出现诡异的蛇形符号，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那个符号上移开，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寒江反应过来后快步上前将人拉开，却见刃泊舟眼中全是血丝，整个人神情恍惚，像是被反催眠了。
怎么会这样？
花蛇的双眼已经开始渗血，口中发出一声嘶哑又尖利的笑，张开嘴就想咬掉舌头自杀，被秋雪眼疾手快地塞了张抹布进去。
寒江松了口气，低头看见秋雪手上几乎快要完整的三条线。
如果再不找出转回诅咒的方法，秋雪就没救了。
刃泊舟暂时变傻了，但他的幻术还在发挥效力。
寒江扣住花蛇的动作一顿，她与秋雪对视了一眼，秋雪意识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寒江已经将花蛇的头扭了回来，望进那双被鲜血覆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