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千丈法相,在天地间矗立片刻,接受了万众瞩目与无尽灵气的洗礼。
其周身散发的光芒,从极致的璀璨,开始逐渐内敛。
庞大的身躯,亦随着光芒的收缩,缓缓缩小。
千丈,九百丈,八百丈……
每一次收缩,都仿佛将无尽的天地伟力,进一步凝练压缩。
最终,那曾撑天拄地的巍峨法相,重新化作了约莫三寸大小,通体流淌着琉璃宝光的神婴。
神婴表面光华流转,仿佛蕴含着一方小世界。
它在虚空中微微一顿,随后化作一道凝练至极的流光。
“咻!”
流光破空,径直射向陆长青的眉心。
没有丝毫阻碍,神婴没入其中,最终稳稳地安坐于陆长青眉心向内三寸之地。
那正是修士的紫府泥丸宫所在。
自此,神婴不再居于中丹田,而是移居上丹田紫府,成为了紫府境修士的核心。
陆长青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一道几乎凝为实质的金色电芒,在他眸底深处一闪而逝,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他内视己身,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前所未有、浩瀚磅礴的力量。
紫府泥丸宫中,三寸神婴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周身琉璃宝光与金色神纹交相辉映,散发着不朽不灭的气息。
神婴稳固,代表着他的紫府境根基,已然牢不可破。
更为惊人的是他的神识。
念头微动,无形的神识如潮水般向外铺展。
一千丈,三千丈,五千丈……
神识所过,一只藏于地底深处、试图窃取散逸灵气的隐秘妖鼠,其细微的爪牙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最终,他的神识覆盖范围,赫然达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整整万丈!
万丈神识,这是何等概念?
寻常紫府初阶修士,神识能有千丈便已是天资不凡。
他这万丈神识,简直是闻所未闻,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只会当成疯子吹牛。
陆长青感知着自己的紫府空间。
那里广阔无垠,仿佛一方初开的混沌,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空荡荡。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紫府境的修行,不仅仅是壮大神婴。
更需要修士以自身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在紫府空间内铭刻自己所领悟的天地奇景,构建属于自己的“神宫”。
这天地奇景,也算是法天象地的领域。
只有强大稳固的神宫,才能容纳信仰之力。
普通修士的神婴,从三寸修至九寸,铭刻天地奇景后。
便可尝试开府立庙,借助信仰之力,踏入羽化境。
但他陆长青,感觉自己的神婴,能超越九寸,修至十寸极致。
他心念再动,头顶虚空微微波动。
那尊三寸神婴再次浮现。
端的是顶天立地,神威如狱。
千丈法相,也仅仅是初始。
陆长青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待他将这法相修至大成,恐怕真的能化为万丈擎天巨人,一举一动,皆有毁天灭地之威。
随着他突破的结束,百脉山上空那搅动三州的灵气漩涡,也终于缓缓平息下来。
苍穹之上的五彩祥云、瑞兽虚影,渐渐淡去,最终消散无踪。
天地间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暴倒灌,却依旧比往常浓郁了数倍不止。
空气中残留的道韵与灵机,无声地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异象,并非幻觉。
陆长青从盘坐中站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
噼里啪啦!
一阵细密的骨骼爆鸣声自身体内传出,如同炒豆子一般。
他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彻底的脱胎换骨。
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大威能,仿佛轻轻一拳,便能打碎一座小山。
这就是紫府境修士的力量。
寿元,也随之暴涨到了千载。
“强,真是太强了。”
陆长青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他神识再次扫过,百脉山周遭千丈方圆,此刻已是空荡荡一片。
那些先前被异象吸引而来的修士,早就被吓跑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也对,谁看到那千丈法相不跑,难道还留下来等着吃巴掌吗?
然而,就在这时,陆长青眉头微微一皱。
在他的神识里,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隐匿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着他所在的山头靠近。
若非他的【破妄诛邪】神通已然蜕变为【隔垣洞见】,自带更为厉害的勘破虚妄、洞察隐匿效果。
恐怕还真难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
那人一身素白道袍,纤尘不染,双手负于身后,步伐从容。
看似缓缓踱步而来,但每一次身形闪烁都有百丈距离。
其姿态悠闲,仿佛不是在接近一场惊天异象的中心,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散步。
更为显眼的是,其周身隐隐有无数宝光流转,仿佛将世间奇珍都穿戴在了身上
只是被某种秘法遮掩,寻常修士难以察觉。
陆长青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这人,隐匿身形,鬼鬼祟祟向自己靠近,看着就不像好人。
正好,来试试自己现在的一身实力。
陆长青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宿主:陆长青】
【本命:东皇钟.灵宝(本源.残:19\/)】
【修为:紫府境初期(可提升)】
【灵韵:449点】
【灵根:太岁瞳诡(可溯源 6\/15次)】
【神通: 隔垣洞见、五行大遁、撒豆成兵、红莲业火、正立无影、唤雨呼风、移星换斗、振山撼地】
“提升修为!”
陆长青内心默念。
瞬间消耗249点灵韵。
只见他紫府泥丸宫中,那三寸神婴开始发生惊人变化。
四寸!
五寸!
……
九寸!
十寸!
呼吸之间,他已踏入紫府大圆满之境!
这次的提升,并未引发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
仅仅是周围尚未彻底消散的天地灵气,再次倒灌,尽数没入他体内。
而那素白道袍的修士,此刻也不过才堪堪走到山脚。
对山顶上这瞬息间的变化,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