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陈家村祠堂里的桐油灯忽明忽暗。守灵人老周蜷缩在太师椅上打盹,突然被一声闷响惊醒。抬眼望去,停在祠堂中央的柏木棺材竟微微颤动,棺盖上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是有人在棺内拼命拍打。
这是村西头刘老汉的棺材。三天前,刘老汉上山采药摔下悬崖,尸首被发现时已面目全非。按照村里规矩,横死之人需在祠堂停放七日方能下葬。老周咽了咽唾沫,强撑着胆子靠近棺材,却听见里面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二天一早,老周脸色惨白地向族长汇报。族长捻着白须,沉吟道:“莫不是冲撞了煞神?今晚多烧些纸钱,再请阴阳先生来看看。”可到了夜里,祠堂再次传来异响。这次不止棺材震动,连屋檐下的白灯笼都无风自动,在雨幕中诡异地摇晃。
阴阳先生张半仙第三天傍晚赶到。他绕着棺材转了三圈,脸色陡然一变:“这棺里压着冤魂!刘老汉并非意外身亡,怕是被人谋害。”众人皆惊,刘老汉的儿子刘大勇更是当场跪地痛哭:“张先生救命,我爹一生老实本分,谁会害他?”
张半仙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冤魂怨气冲天,若不化解,必生大祸。今晚子时,开棺验尸!”子时一到,祠堂里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几个胆大的村民颤抖着撬开棺材,一股腐臭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月光,众人惊恐地发现,刘老汉的双手死死抓着胸口,指甲缝里还嵌着一缕黑发。
“有人把他闷死在了棺材里!”张半仙神色凝重。话音未落,祠堂的门“砰”地关上,狂风骤起,纸钱漫天飞舞。刘老汉的尸体竟缓缓坐起,空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一人。
“是你......是你......”阴森的声音在祠堂回荡。被盯着的人正是村里的二流子王二,他“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我认罪!那天在山上撞见刘叔挖到了宝贝,一时起了贪念......”原来,王二为了抢夺刘老汉挖到的古玉,将其活活闷死,又伪造了坠崖现场。
王二话音刚落,刘老汉的尸体突然暴起,掐住他的脖子。王二发出凄厉的惨叫,转眼间面色青紫,没了气息。张半仙急忙掏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冤魂莫急,恶人已除,安心上路吧!”可刘老汉的魂魄怨气难消,竟向在场所有人扑来。
祠堂内一片鬼哭狼嚎,众人四处逃窜。关键时刻,张半仙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下血符,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桃木剑发出耀眼金光,将冤魂逼回棺材。张半仙迅速取出镇尸符贴在棺盖上,又让众人将棺材重新钉好。
“必须连夜下葬,在坟头压上镇邪石,否则冤魂还会出来作祟。”张半仙说道。于是,众人冒着暴雨将棺材抬往后山。可走到半山腰,抬棺的绳子突然断裂,棺材顺着斜坡滚进一个深沟。等众人下到沟底,却发现棺材盖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当晚,陈家村就开始怪事频发。先是王二的尸体离奇失踪,接着村里不断有人梦到刘老汉血肉模糊的脸,耳边还回荡着“还我命来”的嘶吼。更可怕的是,每天清晨,都有人在自家门前发现一缕黑发和半枚带血的古玉。
张半仙再次来到村里时,脸色凝重:“冤魂已成厉鬼,普通法术镇不住了。”他让村民们准备了三十六盏白灯笼、七十二道符咒,在祠堂摆下镇魂阵。当夜幕降临,刘老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村口,披头散发,浑身是血。
“时辰到,起阵!”张半仙一声令下,白灯笼同时亮起,符咒无风自动。厉鬼发出震天的怒吼,想要冲破阵法,却被金光死死困住。张半仙趁机将古玉放入陶罐,念动咒语将厉鬼封印其中,随后埋入后山深处。
从那以后,陈家村恢复了平静,但每逢雨夜,后山总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还有指甲抓挠棺材的声响。村里人都说,那是刘老汉的冤魂仍在寻找自己的尸首,而那枚古玉,永远封印着一段血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