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着细雪,在青瓦屋檐下结成冰棱。陈默攥着摄像机,跟着探险小队拐进封门村。村口歪脖子槐树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翻卷如凝血,树干上用朱砂画的符咒已经斑驳,却仍透着诡异的气息。
\"当年那个红衣男孩......\"领队老周压低声音,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死状太邪乎,手脚被捆成'Z'字形吊在树上,脚上还套着女鞋。\"陈默的镜头扫过树干上的勒痕,取景框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残影,他猛地转头,只看见飘落的雪片。
夜幕降临时,探险队住进了村西头的老宅。陈默独自扛着设备去拍摄夜景,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巷口飘动的红布。他屏住呼吸靠近,发现是件儿童款红嫁衣,布料上绣着诡异的八卦图,衣摆处还沾着暗红的污渍。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巷里回荡。回应他的只有老槐树发出的呜咽,树冠间隐约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当他举起摄像机准备拍摄时,镜头里赫然出现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那双脚悬空晃荡,脚踝上缠绕着浸血的麻绳。
陈默浑身血液凝固,缓缓抬头。月光穿透槐树枯枝,照亮了树上的红衣男孩。那孩子面色青紫,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的甲虫,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腕处深深的勒痕里还嵌着碎木屑。更诡异的是,男孩身上的红嫁衣沾满符咒,每道朱砂纹路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救......我......\"男孩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气泡,绣着金线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向陈默抓来。他踉跄后退,绊倒在石阶上,摄像机摔在地上,屏幕亮起雪花。等他再抬头,槐树上只剩空荡荡的红嫁衣在摇晃。
回到老宅时,陈默发现队友们围坐在火塘边,脸色惨白。老周递来手机,屏幕上是段偷拍的视频:凌晨三点,陈默独自一人走到槐树下,将自己的手脚用麻绳捆住,然后熟练地爬上树干,把红嫁衣套在身上......
\"你昏睡了整整三小时!\"老周的声音发颤,\"刚才有人看见人影,和当年一模一样!\"话音未落,整座老宅突然陷入黑暗。陈默感觉有冰凉的呼吸喷在后颈,转头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那是个穿着道袍的老道士,额头上贴着的符纸已经发黑,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
\"替身......终于找到了......\"道士枯瘦的手指点在陈默眉心,他的视野瞬间扭曲。恍惚间,陈默看见1999年的封门村,年幼的男孩被几个村民按在槐树下,老道士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将八卦红嫁衣套在男孩身上。原来,这是场用\"童子阴魂\"镇压邪祟的献祭。
火塘里的木柴突然炸开,火星溅到陈默手背。他猛地清醒,发现队友们都倒在地上,脖颈处缠着浸血的麻绳。门外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红衣男孩正隔着窗户盯着他,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该换你了......\"
陈默抓起摄像机疯狂逃窜,镜头里晃动的画面映出骇人的真相:他的四肢不知何时已经扭曲成\"Z\"字形,身上的羽绒服竟变成了那件红嫁衣。当他跑到槐树下时,手腕和脚踝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捆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树上攀爬。
最后一刻,陈默将摄像机对准自己。镜头里,红衣男孩站在他身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槐树上传来铁链收紧的声响,陈默的视线逐渐模糊,只听见老道士阴森的笑声在风雪中回荡:\"借尸还魂,大功告成......\"
次日清晨,搜救队在槐树下发现了陈默的尸体,死状与当年的红衣男孩如出一辙。而他的摄像机里,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男孩空洞的瞳孔上——那瞳孔里,隐约倒映着整个封门村村民的脸,每个人都穿着红色嫁衣,对着镜头诡异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