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巷口,王浩裹紧大衣,踩着满地积雪匆匆往家赶。他刚结束夜班,整个人疲惫不堪。转过熟悉的街角,昏黄的路灯在雪幕中晕染出朦胧的光晕,照亮了他家单元楼漆黑的轮廓。
推开单元门,楼道里的声控灯毫无反应。王浩拍了拍手,寂静的楼道依旧一片漆黑。他只能摸出手机照明,踏上冰凉的水泥台阶。一楼到二楼的拐角处,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但手机光线扫过去,只看到斑驳的墙皮和积灰的消防栓。
好不容易回到家,王浩随手把钥匙扔在玄关,瘫倒在沙发上。客厅的挂钟显示凌晨两点,他摸出烟正要点燃,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像是有人打翻了洗漱用品。他皱起眉头,明明出门前卫生间是收拾好的,怎么会......
“谁?”王浩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握紧打火机,缓缓走向卫生间。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那是他给马桶安装的夜灯,平时只会发出柔和的蓝光,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王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洗漱台上的牙膏被挤得歪歪扭扭,镜子上还残留着几道模糊的水渍,像是有人用湿漉漉的手抹过。他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太累产生了错觉,弯腰捡起地上的漱口杯。
就在起身的瞬间,镜子里闪过一道黑影。王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镜子,可里面只有自己惨白的脸。他慢慢转过身,背后空荡荡的,只有淋浴帘在轻微晃动。
王浩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回到卧室准备睡觉。刚躺下不久,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从床底传来。他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抽泣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指甲抓挠床板的声音,“吱呀——吱呀——”。
“谁在下面?”王浩颤抖着问,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床底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又尖锐的女声:“还我脸来......”
王浩吓得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所有的灯。房间里亮如白昼,床底什么都没有。他大口喘着粗气,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右脸一阵冰凉,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手抚过。紧接着,“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他脸上。
王浩踉跄着后退几步,右脸火辣辣地疼。他冲进卫生间,打开灯看向镜子,右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五根手指印红得发紫,边缘还带着细小的血痕。他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脸,触感真实得可怕。
接下来的几天,王浩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每当夜幕降临,那诡异的耳光就会准时到来。有时是在他熟睡时,有时是在他做饭、洗澡,甚至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他的右脸始终红肿着,巴掌印越来越深,皮肤开始溃烂。
王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普通的皮肤过敏;他找心理医生咨询,对方诊断他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幻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晚在黑暗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不断地扇打着他的脸。
绝望中,王浩想起住在郊区的奶奶。奶奶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神婆,或许她能有办法。驱车一个多小时,王浩来到奶奶家。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奶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是被厉鬼打脸了啊!”奶奶颤巍巍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王浩仔细回忆,突然想起上周在公司的杂物间,他看到一个老旧的梳妆盒,好奇之下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半面破碎的铜镜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眉眼精致,只是右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奶奶脸色凝重:“那镜子和照片十有八九是那女鬼的东西,她生前被毁容,怨念极深,定是觉得你看了她的脸,要毁了你的脸来泄愤。”
奶奶拿出一碗符水,让王浩喝下去,又在他身上贴满了符咒。当晚,王浩在奶奶家的客房入睡,满心以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可到了半夜,他又听到那熟悉的抽泣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连串耳光雨点般落在他脸上,“啪!啪!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王浩尖叫着从床上滚下来,符咒纷纷从身上脱落。他看到房间角落里,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正缓缓走出阴影,她的右脸血肉模糊,蛆虫在溃烂的伤口里蠕动。女子一步步逼近,嘴里念叨着:“还我脸来......还我脸来......”
奶奶闻声赶来,举起桃木剑刺向女鬼。可女鬼只是轻轻一挥手,奶奶就被重重地甩到墙上,口吐鲜血。女鬼转过头,死死盯着王浩,脸上的烂肉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你的脸,我要定了......”
第二天,邻居发现王浩和奶奶倒在血泊中。王浩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五官扭曲变形,就像是被人用利爪生生抓烂了一样,而在他身旁,半面破碎的铜镜闪着幽光,镜面倒映出一张狰狞的鬼脸...... 自那以后,凡是靠近那间杂物间的人,总能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耳光声,还有女子凄厉的尖叫:“还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