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真安静。”李梅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加油站。午夜的风带着几分深秋的凉意，吹得便利店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灯光昏黄，在油站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影子。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指针缓缓迈向凌晨三点。
“吱——”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寂静。李梅抬起头，一辆老式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身漆面斑驳，像被岁月狠狠剐蹭过，车牌处黑洞洞的，不见号码。车窗摇下，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像死鱼在烈日下暴晒多日。
“加95，加满。”司机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他始终没抬头，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苍白的下巴。李梅皱了皱眉，接过油卡，手碰到对方时，那触感冷得像冰，让她打了个哆嗦。
加油时，李梅忍不住打量这辆车。车身满是划痕，车窗玻璃黑得诡异，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更奇怪的是，车后座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隐隐约约，像有人蜷缩在那儿。她定了定神，心想可能是光线作祟。
“一共350元。”李梅回到车窗边，司机递出一叠钞票，指尖泛着青灰。她下意识检查真伪，纸张触感粗糙，却没看出异样。车子发动，没发出一点声响，像幽灵般滑出加油站。李梅望着车尾消失在夜色里，心里那股不安愈发浓烈。
清晨，换班的老张来了。“小李，昨晚咋样？”他一边清点现金，一边问。李梅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张突然叫起来：“这是什么？”他从钱堆里抽出几张纸，脸色煞白——竟是冥币，上面的花纹和血迹格外刺眼。
“不可能啊！”李梅冲过去，“我昨晚明明收的是真钱，还仔细看了......”两人对视一眼，匆忙跑向监控室。
监控画面里，凌晨三点那辆车缓缓驶入，诡异的是，司机位置空荡荡的，根本没人！李梅出现，对着空气说着什么，手里凭空多出油卡，像在与无形的东西互动。加油时，她的动作机械，眼神空洞，而车后座，一个黑影慢慢浮现，越来越清晰——是个长发女人，满脸鲜血，嘴巴大张，像是在尖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梅双腿发软，瘫坐在地。老张脸色铁青，声音颤抖：“听说这加油站以前是乱葬岗，十年前还出过车祸，一家三口当场死亡，尸体都没完整的......”
李梅想起昨晚那腐臭气息，胃里一阵翻涌。正慌乱时，老张突然指着画面大喊：“看，那是什么！”只见车驶出加油站后，停在不远处的路口，车门缓缓打开，那个“司机”走下车，摘下帽子——他没有脸，只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空洞，五官像被生生剜去！
李梅尖叫起来，转身想跑，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黑暗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和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近。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屏幕上还跳出一行血红的字：“你逃不掉的......”
“救命啊！”李梅拍打着门，恐惧将她吞噬。这时，监控屏幕突然黑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像是有人在外面摇晃加油站。灯光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黑暗里，李梅感觉有双手从背后伸来，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脖颈。她拼命挣扎，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住。恍惚间，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还我们命来......”
当老张再次恢复意识时，天已经大亮。他发现自己躺在监控室的地上，李梅不见了，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他踉跄着走出房间，却看到加油站里停满了警车，警察们神色凝重，正在四处勘查。
“老张，你可算醒了！”一个警察走过来，脸色苍白，“你知道吗？昨晚你和李梅遭遇了什么？”老张茫然地摇头，警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加油站的地下，挖出了三具尸体，两具成年人，一具小孩，死亡时间大概是十年前。更诡异的是，现场还发现了和昨晚你俩描述一模一样的纸扎车和纸人......”
老张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监控里那恐怖的画面。他下意识看向加油站的角落，那里，一辆老式黑色轿车静静停着，和昨晚那辆一模一样，只是车窗上，多了三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无声地笑着。
那天之后，李梅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而这个加油站，从此被废弃，周围的居民说，每到雨夜，还能听见里面传来汽车加油的声音，以及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