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教过我的兵法,可还记得?”孟宛冰淡淡地说道。
老太傅不语。
“老师,你曾教导过我,最上乘的兵法,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老师,你道我统一了北域和西域是为何?”孟宛冰手中把玩着一把镶嵌着玛瑙的华贵非常的黄金匕首。
老太傅的手抖了抖,叹道:“公主真是老夫教导过得最优秀的学生。”
孟宛冰:“我如今掌握北域20万骁勇善战的骑兵,每个骑兵都配备了大宛血统最优良的马匹,还有此等无坚不摧的利刃。以我用兵之能,攻下大夏全域,应该不出两年时间。”说着,孟宛冰猛地拔出匕首,轻轻一挥,桌子的一角竟然就被削了下来。
她话语中透露出的自信与霸气,让太傅心里更加难受,皇帝孟昭然如今越发不像话了,他无论如何劝谏,皇帝都不听他的,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帝心中郁结,一步错,步步错。长公主带来的巨大威胁反倒把皇帝逼到了另一个极端。
太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公主,老夫明白你的决心,但大夏的百姓何辜?”
说着太傅猛地跪在地上,大呼道:“长公主殿下,老臣只愿你能三思而后行,大夏的百姓经不起战乱之苦。”
孟宛冰目光冷冽,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轻声道:“老师,我并非不顾百姓,只是有些人,必须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她顿了顿,语气稍缓,“若能不战而胜,我自然会选择最稳妥的方式。但若不得已,我也不会手软。”
老太傅长叹一声,心中明白,长公主这里是绝无转圜的余地了。
“公主这是在逼老臣啊!”太傅痛哭,一把年纪的老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公主,你们可是嫡亲的姐弟啊,骨肉相残,罔顾人伦!”
孟宛冰:“太傅,你心里应该很明白,罔顾人伦的究竟是谁,我虽然是女子,可也不是活该,天生就要是他孟昭然的垫脚石。你与其要我放下,为何不想着为我伸张正义,难道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都是随便说说吗?”
太傅哑口无言,泪水模糊了双眼。
孟宛冰冷冷转身,留下了那把黄金匕首,轻飘飘地说道:“请太傅三思,究竟如何才对大夏最好。”
老太傅缓缓抬起头,望着那把被留在桌子上的匕首,用颤抖的手,将匕首握在了手中,沉甸甸的匕首,触手冰凉。这不仅是匕首,更是长公主的决心与警示。
同样的情形在不同的地方发生了好几次,孟宛冰一一拜访了几位朝中另外几个大人,都是当朝的肱骨能臣。
这些大人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竟然也有志一同地没有一个人告诉皇帝。
孟昭然已经把整个寝殿里能砸的都砸了。
“混账东西,这些老东西也要背叛朕吗?竟然敢私底下跟她联系。朕,真是纵容他们了,敢对朕不忠心!啊——”
“孟宛冰,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在后宅相夫教子,为什么不能功成身退,为什么要跟我争?为什么要我孟昭然这辈子都活在你的光辉之下,你都跑去北域了,现在统一了西域和北域,为什么还要回来与我争?”
“他们都怕你,哼,我不怕,大不了就让这大夏的江山给我陪葬,我才是这大夏的正统皇帝,我受命于天,你妄想与天争?”
肖慎躲在府中的密室中瑟瑟发抖,长公主如同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得到消息去找人的时候,长公主早就不见了。
想想公主私下联系的那些大臣,他心里明白,这是长公主的阳谋,就是为了离间他们君臣。他知道现在孟昭然一定很需要跟他商量,但是他真的身心俱疲,不想面对现在越来越偏执的孟昭然了。
夜色里,孟宛冰回头看了一眼宁静的京城,她准备了这么多,好戏就要开演了。
大批的兵力在北域边境集结,大战一触即发。
孟宛冰披甲挂帅,骑着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独自来到阵前,她叫阵道:“我乃大夏镇国长公主孟宛冰,奉命收服北域,如今幸不辱命,打开城门,本公主要班师回朝。”
镇北军主帅骆雄站在成城墙上,“长公主叛国之罪证据确凿,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不是要班师回朝,你是要颠覆这朝纲。”
骆雄是孟昭然的新提拔的心腹大将军,他自然是深知皇帝的心意,顿了一下,他又说道:“长公主,你若真心为大夏,便应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孟宛冰冷笑一声,“行啊,本公主束手就擒。”她举起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掷,剑锋入土,尘土飞扬。
孟宛冰胯下的汗血宝马踢踢踏踏的,看着就很是不好惹,它示威似的嘶鸣了一声。
骆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忖度,长公主此举必有深意。现在长公主说要投降,他们要打开城门迎长公主进城吗?
骆雄犹豫片刻,下令道:“开城门,但须严加戒备。”
城门缓缓开启,孟宛冰策马而入,眼神冷冽,城内士兵皆屏息以待,气氛紧张至极。
孟宛冰进了城门后,城门立刻被关上了,骆雄心中却愈发不安,暗自观察孟宛冰的一举一动。
孟宛冰面不改色,环视四周,淡声道:“骆将军,本公主已经进来了,你还待如何?”骆雄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他从前与长公主并无交集,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南方镇守,后来皇帝为了铲除长公主在镇北军中的势力,才将他调来北域。如今见到了长公主,只觉得她身上的肃杀之气实乃平生仅见,被她注视着都感觉仿佛置身于血雨腥风中。
骆雄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道:“长公主,请随我入宫面圣,一切是非曲直,自有圣裁。”
孟宛冰:“好。”
骆雄一抱拳:“公主,得罪了。”
孟宛冰:“你要如何得罪我?”
骆雄抬手示意,几名士兵上前,将孟宛冰团团围住,这些士兵手里都拿着粗粗的铁链,竟然是要将孟宛冰给锁起来。
孟宛冰笑笑:“我孤身一人进城,大将军确定要使用这样的锁链锁着我吗?”
骆雄沉声道:“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公主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