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公子朗声道:“谢父皇,儿臣不要赏赐,儿臣只想要一道圣旨。”
听到冰公子的话,众朝臣一片哗然。
冰公子道:“请父皇准许儿臣与太子殿下和离!”
“什么!”
“皇嫂!”
李康盛和李毅武一起叫道。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猛地坐直了,仔细看向冰公子。
孟宛冰微微仰头,朝着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边疆事态紧急,请父皇恕儿臣不告而别之罪。儿臣身为太子妃,既然有能力,自然不能弃边疆的万民于不顾,儿臣愿为我大齐冲锋陷阵,护我大齐边境太平。”
“太子!你是否该跟朕解释下,太子妃是何时去了边境?”皇帝心中愠怒,孟宛冰为国立了大功,他前面刚说要重重有赏,自不可能立刻就罚她,当着一众朝臣的面,他的脸往哪里放?
但是太子实在太让他失望了,太子妃失踪了,他竟然将消息瞒得死死的。瞧瞧这化名,冰公子,孟宛冰这是连瞒都不瞒了,可惜他竟是不知道孟宛冰去了边境,如果早知道,他定要将这件事瞒下来,怎么可能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大肆封赏。
现在孟宛冰当众提出和离,这可如何是好?在知道冰公子的身份之前,他真的是十分欣赏冰公子的,甚至觉得他是他大齐几十年来才出的良将,他的战报,皇帝认真读了好几遍,心中早就想好了,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才,正好收归己用,将来护佑大齐几十年兴盛。
但是现在,她告诉他,她是马上要与太子和离的太子妃!
李康盛被皇帝盛怒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跪下:“父皇,儿臣知罪,儿臣并不知晓太子妃去了边境,儿臣以为她不守妇道,与人私奔了,为了皇家颜面,儿臣这才隐而不发。”
皇帝脸色铁青,这么多年对太子的教导算是白费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在孟宛冰的事情竟然能愚蠢至此,这么一个收复三座城池的大功臣,大将军,太子还能口口声声说出与人私奔的狗屁话来侮辱人。
李辰轩怒道:“太子殿下慎言,冰公子忧国忧民,容不得你污蔑!”
李康盛冷笑:“我污蔑?谁人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与她同吃同住,此等不知廉耻的女子,孤可要不起,还妄想和离,孤要休了他。”
李辰轩气得发抖,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孟宛冰。
李毅武却是先一步骂道:“太子妃为国收复三座城池的失地,功在社稷。而太子殿下,纵容手下官员贪墨军饷,是这次边境哗变的罪魁祸首,还敢口出狂言。”
一众朝臣看着太子被二皇子,三皇子攻讦,小声地议论起来。
不少太子党的朝臣,听闻冰公子竟然是太子妃还十分的高兴,夫妻一体,太子妃有这等功绩,就等于太子有了此等功绩,有了太子妃的辅佐,太子之位可以坐得更稳。
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说,纵然太子妃以女子之身在外打仗,但是太子也不该如此撕破脸皮,侮辱太子妃。
“啪”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都住嘴!”
看看他的三个好儿子,竟然是要上演兄弟夺妻了吗?他绝不能让孟宛冰与太子和离。
“太子妃,你不告而别,私自跑到军中,你可知罪?”皇帝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孟宛冰跪在地上:“启禀圣上,臣有罪,臣这段时间在军中与二皇子同吃同住,有失妇德,臣自知愧对圣上,愧对太子殿下,若太子不愿与臣和离,太子便是休了臣,臣也毫无怨言。”
皇帝的手在龙椅的扶手上猛地捏紧,好一招以退为进,她竟是连儿臣都不自称了。
他如何能治了孟宛冰的罪?这不是昭告天下,他是个昏聩的君王,有功之人非但不赏,还要降罪。偏偏太子那个蠢货,胡乱说话,闹着要休妻。
“呵呵,那依着太子妃之意,朕赏你,便是同意你与太子和离,朕罚你,便是让太子休妻?”
“陛下圣明。”孟宛冰不卑不亢。
“你可知,你是国师算到的身负凤命之人,你与太子和离代表什么?”皇帝眸色深深地盯着孟宛冰。
无形中的巨大压力,使得百官噤声。
孟宛冰开口道:“臣知道,太子无才无德,实非臣之良配。臣请陛下准许臣之请求。”
李康盛气得脸孔扭曲,好一个孟宛冰,好得很,竟然敢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如此骂他,实在可恨!
“大胆!”皇帝一声怒喝。
“陛下息怒。”朝臣们全都跪了一地,皇帝如此愤怒很是少见。
这太子妃当真是胆大包天,这就差明说了,请皇帝另立新储,难怪皇帝如此愤怒,谁不知道皇帝最疼爱的就是太子。
礼部尚书突然出列,高声道:“太祖训典有云,天家无改弦之论,太子妃娘娘既身负凤命,更不可轻易改弦更张。”
皇帝舒了一口气,礼部尚书是他的人,还算有眼力见,懂得替他分忧。
孟宛冰心里冷笑,不能和离难道还不能丧夫?她原本的计划是,既然太子想借她的凤命坐上皇位,她就要让他尝尝从高处跌落泥潭的滋味,让他尝尝与皇位失之交臂的痛心后悔。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既然不想好聚好散,那她只能是给他个痛快了。
“父皇,太子妃立下如此功劳,若是没有奖赏,岂不是寒了天下人之心!”李毅武急道。
“三皇子此言差矣,小女虽然从小生于乡野,但是女德女训的道理还是懂得。如何能与太子和离?小女既然嫁给太子,就是太子的人了。”孟国公何等聪明人,他看礼部尚书出来说话,就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他自然也要拥护皇帝。
孟宛冰回头看了孟国公一眼,那一眼满含杀意,孟国公被这样的目光惊得骇了一跳。心里骂道,果然是个孽障,他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李辰轩:“父皇——”
他刚想说话,就被孟宛冰给拉住。
皇帝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朝堂上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不由得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