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门口。
孟滢彤正在门口徘徊,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找承王,现在能让孟宛冰收手的只有承王了。
那些个掌柜,只要有一个招了,其他的人为了逃脱责罚,招得一个比一个快。现在供词都写好了。
孟宛冰说要去报官,这可不行,一旦报官了,她娘该怎么办?她侯府的名声又该怎么办?孟滢彤想起永宁侯之前看她娘的表情,她不由得后背发凉。
她娘亲没有老实交代,难道父亲要放弃娘亲了吗?不行,如果最坏的结果是她娘亲去坐牢或者被休弃,那她日后还如何能嫁入齐王府?
只有清承哥哥能救她了,孟宛冰终究是承王妃,清承哥哥的话她不敢不听的。可是她抛弃了清承哥哥,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清承哥哥,也没有把握清承哥哥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对她有求必应。
这时孟滢彤突然听到看门小厮叫道:“承王,承王府的马车来了!”
孟滢彤一惊,朝着门外看过去,就看到一辆承王府标记的马车停在门口,薛清承坐着轮椅,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孟滢彤痴痴地看着薛清承的脸,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眼睛下面一片乌青。是因为她没有嫁给他吗?
薛清承也没有想到,他本来是找孟宛冰的,结果还没有进侯府大门,就先跟孟滢彤撞上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大门对视着。
无风自然是了解自家王爷的,知道王爷有话想对孟滢彤说,便推着薛清承往前走去。
薛清承停在了孟滢彤面前,他虽然残了,但是他的气势却越发的强盛,不是从前那种有如朝阳一般的贵气,现在的他仿佛一道深渊,森森的冒着寒气。
孟滢彤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蹲下身来,想去拉薛清承的手,“清承哥哥。”
但是薛清承避开了,她只拉住了他的衣袖。
薛清承看着她泪光盈盈的眼睛,还有那落在腮边的泪水,他的心仿佛在作痛,但他整个人却似是被塞到了一个麻木的躯壳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孟滢彤,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波动。
孟滢彤看着他,她知道他最是见不得她的眼泪,可是她在薛清承的目光中没有看到如以往一般的疼惜,孟滢彤哭道:“清承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
薛清承淡漠地说:“我不该生气吗?”
孟滢彤:“清承哥哥,我真的是被迫的,是宛冰妹妹说她喜欢你,她以死相逼,要嫁给你,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薛清承看着她,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原来即便是认识了这么久,他也从未了解过她。“是吗?难道不是你攀上了齐王,想嫁给齐王,才让孟宛冰替嫁的吗?”
孟滢彤整个人僵住了,清承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她与齐王的联系明明十分的隐蔽。
“什么?清承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孟滢彤勉强稳住心神。
薛清承看着她,只觉得原来死了的心也还是会痛的,他突然笑了:“那这样,我休了孟宛冰,娶你,可好?”
“我……”孟滢彤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衣袖。
“你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捏些什么。”薛清承看着被她捏皱了的衣袖,就像他心,再也无法抚平,回到过去了。
孟滢彤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罢了,无风,我们走。”薛清承将目光越过孟滢彤,看向别处。
无风轻蔑地看了孟滢彤一眼,推着承王往正厅去了。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薛清朗活泼的声音:“皇嫂,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让他们都招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
“哎,我给你捏捏肩,求你了,教教我吧。”
……
“耶,你真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的皇嫂了!”
无风推着薛清承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孟宛冰,薛清朗正在她身后,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脸就贴在她的脸侧。
“你们在干什么!”薛清承喝道。
薛清朗一个激灵,连忙退后一步,手老老实实放下来了。
他看到薛清承高兴地朝他走过去,“三哥,你来了,你是来接三嫂的吗?”
薛清承却不理他,他的目光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孟宛冰,孟宛冰也只是与他对视,连个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薛清朗看薛清承盯着孟宛冰,连忙解释道:“皇兄,你听我说,我刚才真的没有冒犯皇嫂的意思。我就是太崇拜皇嫂了,你是不知道,皇嫂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掌柜都给收拾得明明白白了。哈哈,你没看到那些掌柜吓得屁滚尿流,争相认错的样子。”
薛清朗自己兴高采烈地说了半天,却看薛清承一个目光都没有分给他,讪讪地闭上了嘴。
“你看到我都不打个招呼吗?”薛清承对孟宛冰说道。
孟宛冰笑笑:“呦,是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
薛清承讽刺道:“我的王妃新婚第三天就跑了,我不能来看看吗?”
薛清朗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很不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这两人他谁都得罪不起。
孟宛冰:“哦?我以为你是为了来找我的嫡姐讨个说法呢。”
薛清承嘴角紧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孟滢彤追了进来,察觉到薛清承与孟宛冰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出声打断道:“见过承王,承王妃,五皇子。”
没人理会她,薛清朗感觉有些尴尬,说道:“滢彤姐姐,免礼吧。”
孟滢彤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薛清承深吸了一口气,“孟宛冰,你何时回王府?”
孟宛冰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不妨问问你的小青梅,何时把我娘的嫁妆都交出来,我何时就可以回王府了。”
一时间场面僵硬起来。
薛清朗想捂住眼睛,啧啧,这种修罗场竟然让他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