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涣涣将烧火棍放在手上掂了掂。
张秀才虚张声势大喊:“你们这群泼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们这是强闯民宅,快给我滚!”
楚涣涣勾起唇角,如玉的面庞上露出在张秀才看来,非常可怕的笑容:“张秀才,是吧?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秀才冷哼:“哼!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左不过是和那贱女人一样,从春风阁里出来的臭婊子!”
汝豆听到张秀才的污言秽语,上去就是一巴掌:“混帐东西!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小姐是扬州知府家的千金。”
张秀才敛了敛神色,他知晓扬州知府属于实权官员,自己一个秀才连功名都不曾有,着实是惹不起这样的人物。
心中心虚的几分,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既是扬州知府家的千金,跑到我这穷苦人家作甚?”
他顿了顿,又往屋中看了看,神神秘秘道:“还和芍药那样的女人混在一起,知府小姐,你可知道芍药之前是进过春风阁的,说不定已经染了那脏病,你跟她在一起,赶紧去看大夫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知府小姐,在下和芍药的事情,是我们的家事。你就算是官家小姐,也不便插手吧?”
这话有理有据,看似是为楚涣涣着想,实则是为自己开脱。
楚涣涣笑着道:“哦?看来你还是为本小姐好呢?”
张秀才眼珠突然一转,这貌美的千金小姐跑来找他:莫不是看上他了?
楚涣涣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当然是为了小姐你好啊!”
他露出一个自己看来十分潇洒的动作,撩了撩头发,心中暗暗自得,自己年轻英俊又颇有才华,被扬州知府家的小姐看上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想,他更加觉得的有戏,清了清嗓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知府小姐,您别被芍药那女人给骗了,她不是个好人,我与他早已缘分已尽……”
楚涣涣立马他这般喋喋不休,已然明了这张秀才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阵恶心过后,直截了当道:“我除了扬州知府小姐之外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我是昭德侯的表小姐。”
闻言,张秀才的眼神提溜乱转,心中自然是想到了绿绮,他不禁又警惕地看向楚涣涣:“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的未婚夫是昭德侯府的大公子—程洧,此人你可认识?”楚焕焕干脆挑明了问道。
张秀才确定了楚涣涣是为了绿绮而来,心下立刻起了防备之心:“我……我可不认识什么昭德侯府的公子,你找错了人了吧?”
“哦,是吗?既然不认识程洧,那绿绮你总该认识吧?”楚涣涣又接着问道。
“什么绿绮?什么侯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赶紧走,走,走……这是我家,再不走,就算你是千金小姐,我要报官了!”张秀才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心虚大喊道。
“那就让张秀才看看到底是我的烧火棍硬,还是你的嘴硬吧!”楚涣涣抬手一下接着一下,直直往人的穴位最痛处打去。
她这两下可比芍药方才的几下疼多了,张秀才没撑两下,便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认识,我认识!小姐别打了,别打了!”
楚涣涣终于停了手:“那你说说,绿绮是你什么人?”
张秀才抿了抿唇,逗着下巴,颤巍巍道:“绿……绿绮是……我的亲姐姐。”
楚涣涣见他还不老实交代,又扬起木棍欲挥下。
张秀才立马捂着脑袋:“别……别别打我,我说,我说……
她是我的相好。”
见对方说了实话,楚涣涣终于停下来动作。
张秀才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汝豆搬来了一个椅子,楚涣涣悠悠坐下,此时的她如同一个占山为王的女大王一样,语气平静地继续审问。
既然已经交代了开头,那么再交代出剩下的事情,也是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便听那张秀才结结巴巴,将她与绿绮的身世如同说书一般娓娓道来。
原来张秀才祖籍山西,家中属于殷实人家,不算大富大贵,倒也颇有田产,是村中的上数一数二的富户。
而绿绮则是他家的同村买来的贫寒童养媳,却不想张家突然遭遇横祸,家道中落。
年仅七岁的张秀才,只得带着五岁的绿绮逃荒到京城。
进京后,绿绮心死活络,不知走了什么门路,被伢婆看上,送进了昭德侯府当丫鬟。
凭着她的机灵劲得到了老侯夫人和程洧的赏识,终于在她及笄之时,被指给了大公子程洧当通房丫鬟。
原本还指望着绿绮到了年纪,能够赎身出来与他成婚的张秀才,便与绿绮继续藕断丝连。
许是绿绮怕张秀才坏了自己的锦绣前程,便哄骗着张秀才,言只要有了钱,有了银子就替她赎身,便出来与张秀才成婚。
于是,二人便合谋盯上了刚进京的芍药父女二人。
芍药在一旁听得想杀人,原来自己的婚姻,一开始便是这二人的算计,一切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她爹爹手上的钱。
呵呵,多么可笑啊!
她上前一把就掐住了张秀才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涣涣虽然心中也是不忍,但还是吩咐汝豆将人拉开。
汝豆安慰着芍药:“芍药姑娘,咱还有正事没做,他们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芍药听着汝豆的安慰,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只听见楚涣涣又接着道:“这些话,说的不错,等到了昭德侯府可还会说了?”
张秀才大惊:“你说什么?你让我把这些话拿去昭德侯府说?说完,我还有命在吗?”
“那你信不信,你要是不肯,现在就会没命。”楚涣涣眼神威胁且狠戾,面对这样的丧尽天良的负心汉,更本没有任何手软的必要。
张秀才险些要哭出声来:“我说还不行嘛!”
汝豆仍然有些不放心:“小姐,万一他临时反悔怎么办?若是再反咬我们一口,可又让绿绮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