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涣涣站起身,向昭德侯俯了俯身:“姨父,您要不再听听一些其他事情?”
卢氏疑惑看向楚涣涣的同时,紧握扶手的手也松了松,看来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是有备而来,今日怕是一定不会再如往常那几次般草草收场了。
程洧顿时不赞同地看向楚涣涣,他再也不同往日般总是理所当然一般,打着商量的语气道:“涣涣表妹,差不多就行了,绿绮她已经得到了她该有的惩罚,日后我一定会严加看管她的,再也不会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楚涣涣冷笑问道:“大表哥,你的保证管用吗?还有,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眼前这个,你一直护着的女人吗?”
程洧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了解她,我与她自幼一同长大,几乎形影不离。这些日子她犯下的罪过,不过是一时走弯路罢了,相信日后严加管教,定会改过自新的”
此时此刻的程洧满脑子就只有保住绿绮的性命,从他有记忆开始,绿绮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生活中没了绿绮,自己要怎么办。
绿绮也附和并且连连保证道:“是,我一定会听大公子的话,好好反省自己的。表小姐,您别再挑拨离间了。”
楚涣涣没有理会绿绮,只是又看着程洧道:“那么大表哥,如果我告诉你,绿绮从进府开始,就一直在骗你呢?”
程洧听到楚涣涣的话,不解看向她:“表妹,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嫉妒绿绮,可是也不用这样污蔑她,她刚进府那会儿才五岁。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我?再说,绿绮她家是清白,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到侯府当丫鬟。她爹可是军中的教头,铁骨铮铮,是为边疆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就算你不喜绿绮,那也不能污蔑赵教头的女儿!”
老侯夫人也附和道:“是啊,当初绿绮这丫头是伢婆验明了正身才送进来的,进府时才五岁,算是咱们侯府的家生子了。如今左了性子,但刚进府时是好的,不然老身也不可能如此看重她。只是这些年被娇惯得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越来越没一个丫鬟的样子了。”
老侯夫人连连叹气无奈道。
卢氏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己这婆婆倒是会撇清关系的。
绿绮听到老侯夫人和程洧还在维护自己,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以仗的军中教头女儿的身份,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我爹他为咱们国家和百姓为边疆,可是有血汗功劳的。这样的忠臣良将,岂容得表小姐胡乱污蔑啊!”
楚涣涣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只觉得非常讽刺:“呵,你的爹?绿绮,你还真说着出口啊!”
绿绮被楚涣涣反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楚涣涣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涣涣扬声,一字一句尽量让这场中的众人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话:“那如果今日我告诉在座的各位,绿绮她实际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在座的各位可否相信我说的这话。”
别说老侯夫人和程洧不相信,就连卢氏也是一脸不信,就像程洧所说,绿绮五岁就进了朝德侯府,算是在昭德侯府长大的,怎么可能是个骗子呢?
楚涣涣向一旁站着的汝豆使了个眼色。
汝豆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很快,直到汝豆将张秀才和芍药都带了上来,绿绮才彻底明白,今日这场审判,就是楚涣涣精心为她绿绮设计的局。今日,楚涣涣看来誓要将她置之死地,再翻不了身。
绿绮顿时瘫坐在地,程洧看着汝豆将芍药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带了上来,心中颇为疑惑:“芍药?你怎么在这儿?楚涣涣,你这是何意?”
“表哥,你等会儿听完他们二人的话,便什么都知道了。”楚涣涣不慌不忙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准备亲眼看着这场好戏,从高潮直到落幕。
她像张秀才道:“张秀才,说说吧!绿绮是你的什么人?”
张秀才听到楚涣涣的声音,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连忙道:“是,回诸位大人的话,绿绮……绿绮她……她是我的相好的。”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皆大变,特别是程洧,立刻站起身,抬起脚直直踹向张秀才:“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绿绮尖叫着朝张秀才道:“你闭嘴!你是要毁了我吗?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秀才看着自己一直心爱的绿绮,这般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模样,也是颇为不快。
他不明白自己与绿绮那般情深义重,就算家里糟了难,也将她带了出来,她明明承诺自己的,只要有了银子便和自己出来过日子。
可是结果呢,她却将自己抛弃背叛,心中只有那个侯府少爷。
从前张秀才还对绿绮抱有着幻想之心,认为绿绮是对自己真的有感情,只是出于生活的无奈,才选择与那侯府少爷虚与逶迤、逢场作戏。
如今看来,绿绮怕是早就背着自己对这位少爷动了情,那些说什么攒够银子便出来,与她过日子的话,都是骗自己的假话。
张秀才自嘲地笑了笑,又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缓缓道:“绿绮原是我家的童养媳,我自幼从小身子不好,于是我爹便抱来了,同村一户贫困人家的丢弃的女儿做童养媳。我与绿绮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直到我七岁那年,家中突生变故,这才带着绿绮来到了京城。后绿绮变进了你们昭德侯府做丫鬟。我乃是天德八年中的秀才,我以自己的秀才功名起誓,刚才所言句是若有半只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若是诸位还是不信,去官府,在下的身份一查便知。”
程洧面色黑如锅底,他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挚爱,自己自幼视为青梅竹马的女人,竟然是别人的童养媳。
绿绮哭着上前抱住程洧的大腿:“大公子,大公子,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世的,只是我怕您会嫌弃我。是因为我太爱您了,这才隐瞒了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