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具石棺在激流中颠簸着下沉,水珠顺着缝隙溅在维克的盔甲上发出噼啪声。那些本该在深根底层盘踞的根系,此刻竟如血管顺着瀑布铺满了整个下游河床。
亚勒托首先划开石棺。
\"这里有东西,小心点…但是有些一言难尽…我上次来的时候,呃,你们自己看吧。\"
她话音未落,七八条泛着绿色光泽的蛞蝓状生物突然吸附在石棺边缘。
阿金下意识把托莉夏身上的调香瓶砸过去,混着黑焰的液体在河面炸开幽绿火光。
“这就是你调制的灵药?喝了可不止长三只眼那么简单吧。”
托莉夏从石棺里缓缓坐起来,他扫视着皱皱眉头,没有理会阿金吐槽: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印象中这里应该挺干净的吧,我超!谁在排水渠里种米兰达花了!\"
维克用他的长矛充当着拐杖,兰斯桑克斯搀扶着他。
“怎么回事?这里本应该是黄金树防备祖灵之民的最后一道防线,怎么会…”
两道巨大的石像鬼身影正伫立在水帘前,左侧的英雄石像鬼头上还缠绕着水草。
亚勒托用黑刀轻轻戳了戳雕像脚跟的藤壶。
\"这是假的,是他们摸鱼站岗的作品,上次我来的时候,守军还在用蛞蝓黏液当护城河涂料。\"
几人走过水潭,进入导水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三个浑身黏液的士兵突然从头顶闸门摔下来。
其中一位精准砸在阿金身上,手里还攥着半块祖灵之民祭祀用的号角。
\"第27次防渗透演习失败。\"
罗德尔士兵面不改色地爬起身。
\"建议改用升降机投掷热油...哎这不是维克大人吗?您怎么...我嘞个女神玛丽卡啊,黑刀也在这!我们真的被渗透了!\"
兰斯桑克斯轻轻推开士兵,她轻柔的开口。
“冷静点儿。自己人,你们在干什么呢?”
阿金在地上装死,罗德尔士兵身上的装备还是挺重的。
导水桥内外的改造堪称行为艺术。
桥面铺满巨型陆生海鞘充和米兰达花充当警报器,守军给每根桥柱套上了滑稽的熔炉百相玩偶服,牛角头盔的骑士模型正用重矛造型的吸管嘬饮蛞蝓浓汤。
亚勒托撇撇嘴,虽然她不喜欢黄金树,但是对于熔炉骑士还是保持尊敬的,这样娱乐化战士让她很不舒服。
最绝的是横跨河面的铁索桥,直达对面的祖灵森林,上面每块木板都雕刻着祖灵之民跳祭祀舞的图案。
阿金看到有桥长舒一口气,还以为他要和游戏里的逆天道路一样慢慢爬上去。
\"这是心理学防御。\"
士兵冲着几人解释,
\"过桥时必须踩着敌人画像走,据说能造成精神打击。\"
“?”五个人头顶同时闪着大大的问号,他们开始怀疑长期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心理状态了。
“这里的熔炉骑士呢?”
“葛德文大人复活后就跟着回到王城了,这种要塞他们才不愿意待着。”
\"那你们刚刚说的渗透是?\"
“呃…那个…因为实在没有别的活儿,战友们自娱自乐一下。”
\"因为去年洪水季我们往河里倒了三吨泻药。\"
另一个士兵接过话来,
\"现在整条希芙拉河都是他们的天然厕所,我们在假设对面突然进攻后的反制手段,看看我们的终极防御有没有效果。\"
托莉夏虚弱的点评,“太荒唐了。”
众人发现所谓的\"终极防御\"是二十个被黏在转轮上的调香师,他们手中的腐败药瓶正随着旋转在墙面泼洒出\"快逃\"的字样。
维克望着对岸飘渺的祖灵森林,突然觉得癫火发作都没这么令人头痛。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熔炉骑士不驻守这里了,啊哈哈…\"
兰斯桑克斯的龙尾卷走地上的一片花瓣。
\"他们宁愿和噩兆之子摔跤,也不想承认这坨幽默排泄物是黄金树最后的防线。\"
罗德尔士兵突然拔尖指着阿金。
\"等一下!你身上有癫火的气息!\"
维克按住蠢蠢欲动的癫火,兰斯桑克斯的龙角若隐若现。
“有什么问题吗?我也受赐了癫火?”
“呃,维克大人,您是龙枪,他一个白金之子…”
“那咋了?”
维克摩挲着盔甲上癫火灼烧的痕迹。
“没什么…”
“我们现在要过桥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那边的祖灵之民可能会有敌意。”
“没关系,我相信好好沟通没有问题。”
维克拄着拐杖踏上铁索桥,他看着脚下,那些雕刻的祖灵之民木板突然开始旋转,让他一时间站立不稳。
\"别低头。\"
兰斯桑克斯的龙尾缠住维克的腰。
“看来这里的精神攻击不是徒有其名。”
“我总感觉这里的罗德尔士兵们神经兮兮的…”
“让你暗无天日的驻守在不受赐福的边境,就和被打入冷宫一样,你也会发疯的。”
铁索桥突然发出琴弦绷断的颤音让几人紧张起来。
“这桥不会突然断掉吧?”
对岸祖灵森林的萤火集体暗灭,十六道鹿角轮廓从树冠层缓缓立起,犄角间流转的幽蓝符文照亮了他们的主人。
\"他们在校准祭祀弩。\"
亚勒托拔出自己的黑刀。
\"第三根鹿角分叉处,看到反光了吗?\"
维克将长矛插进桥面裂缝,癫火顺着金属纹路烧出一串防御祷告。
三支长长的青铜箭簇突然穿透雾气,箭尾缠绕的发光祭祀绸带在空中展开成毒蛾翅膀的形状。
兰斯桑克斯的龙翼掀起气浪,那些箭矢被突然的狂风掀翻,落在地上后却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蓝色粉末。
\"别呼吸!\"
托莉夏甩出调香披风。
“小心有毒。”
对岸传来骨笛的颤音。下方希芙拉河的波涛突然直立成透明的人形,阿金看到一个个牛头人凭空出现。
“趴下抓紧!!”亚勒托把最近的托莉夏按倒。
“痛痛痛!”
其余三人反应过来也急忙扣住木板缝隙。
“再施展一次重力魔法,伤员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
兰斯桑克斯冲阿金开口。
整座桥开始向对岸倾斜,祖灵之民砍断了铁索桥。
十几名头戴鹿角祖灵哨兵从桥边树藤滑降而下,他们手中骨笛吹奏的旋律让几人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