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火苗从阿金瞳孔深处窜出,双月骑士却没有松开手。
那些坠落的瓜子在地砖上燃起黄色火焰,将青金石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的记忆是在反抗?\"
百智爵士举起权杖画出防护符文,
\"小心点!\"
阿金佝偻着身体发出嘶吼,脖颈处的血管几乎凸起成树根状的纹路。
双月骑士看见一个人坐在闪着蓝光的金属盒子前,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什么东西,发出一阵阵咔哒咔哒的声音——这是褪色者不该有的记忆。
\"地铁十号线...\"
破碎的声音从阿金燃烧的喉咙里喷发出,
\"...前方到站...\"
双月骑士发现读取到的记忆画面开始扭曲。
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群举着黑色薄板匆匆行走,巨大的玻璃建筑上跳动着彩色光流,某个严厉的女声在火中呼唤:
\"小金,迟到扣你两百——\"
癫火突然暴涨。
阿金背部的衣物化作飞灰,剧痛的双眼开始向前喷发癫火。
双月骑士面不改色的继续读取着记忆,百智爵士的防护做的很好。
\"这不是普通的癫火。\"
百智爵士的防护罩出现轻微的裂痕,
\"他的记忆里混着交界地之外的什么东西...\"
剧痛让阿金跪倒在地。
现实世界的记忆像滚烫的钢钉扎进太阳穴,两个世界的声音在耳膜里重叠。
\"求求你们...\"
癫火突然凝聚成金色漩涡。
百智爵士终于击碎记忆链接,双月骑士将纯净金针放回阿金身上时,后者已经蜷缩成一团。
“难办了,和上次不一样…”
百智爵士若有所思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阿金。
“交界地之外的世界…”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爵士法杖,听到阿金痛苦的喃喃自语,随即微微一笑,走到阿金身边像恶魔一样附身低语。
“只要杀掉黄金葛德文…啊,杀掉黄金葛德文就好…”
其余几人听不到百智爵士说什么,满月女王的注意力此时全部在卡利亚东边,她很担心自己现在的军队能不能抵御黄金树大军的进攻。
“从升降机下来是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我们还有时间修整一下。”
菈妮闻言摇摇头。
“母亲,魔法学院不是您之前领导的那帮老家伙了,如今魔法学院和卡利亚王室同床异梦,起源派不可信。”
“魔女瑟濂…嗯…”
满月女王也皱起眉头来认真思索,她的面容和双月骑士皱起眉头时如出一辙。
百智爵士鬼魅般出现在母女二人身侧。
“未伤元气的卡利亚也挡不住黄金树大军,更别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们姐妹联手也不行吗?”
双月骑士表情凝重的询问起来。
百智爵士摇摇头。
“现在想起来你们是姐妹了?”
双月骑士缩了缩脖子,她眼神中也带了几分焦急。
百智爵士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你们就算是联合起来,加上卡利亚雷亚卢魔法学院,在联合火山官邸和史东威尔城才有机会让葛德文退兵,但也只是有机会。”
他从自己漫长的记忆里汲取着那一次次惨败,只有整个西边拧成一股绳才可能对抗黄金树。
准确来说是对抗葛德文。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葛德文太超模了。
“葛德文那家伙这么强吗?那我们家梅瑟莫…”
百智爵士摇摇头,成神前诞下的孩子没有继承玛丽卡的神性。
他已经准备下一次轮回了,这把天胡开局又让他玩输了。
蜷缩在地的阿金将他们的谈话大差不差听完了。
他半死不活的插嘴道。
“打感情牌怎么样?满月女王毕竟是葛德文他妈的…呃…前妻…”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菈妮询问百智爵士:“禁忌魔法的后遗症是降智吗?”
百智爵士没理会菈妮,他摇摇头回答阿金。
“葛德文有君子之风,但不是妇人之仁,他不是傻子,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天要黑了。
————
现任史东薇尔城城主玛雷玛雷正在风车村研究风车动力学,他要把这一整套机械设备在风暴城重现,要不太浪费宁姆格福的风口了。
只是太阳明明落山了,怎么还越来越亮了?
他抬头眺望向东南方向,被吓了一跳,猩红的晚霞正在被黄金洪流撕碎。
当葛德文和死龙弗尔桑克斯出现的时候,最先崩溃的是天空。
死龙弗尔桑克斯的光束刺破云层,将黄昏染成流动的红琥珀。
大地开始震颤。大树守卫开头带着黄金重骑兵部队踏着玛雷玛雷心跳的节拍前进,马蹄每次叩击地面都会绽放金色涟漪。
只是骑兵队伍就看不到头,玛雷玛雷没心思再看了,他迅速给守在史东薇尔城的艾隆梅尔弹了一个传音魔法。
火山官邸的勒缇娜也紧张的关注着葛德文的动向,她们白金之子根本无力抵抗死而复生的黄金树,更何况还有一个葛德文。
她害怕葛德文是来收复火山官邸。
好在东边那道如发光游龙一般的队伍改变了行进方向,朝着大升降机进发了。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瑟濂咬着大拇指皱着眉。
“咋办?各位学院的中流砥柱?”
各个学派的负责人鸦雀无声,除了犹格跃跃欲试外其余几人都避开了瑟濂的视线。
他们只是想安心研究魔法,不想参与斗争。
“给句痛快话,大老爷们别扭扭捏捏的。”
瑟濂忍着怒气不耐烦的开口。
众人还是鸦雀无声。
“我知道诸位都在想什么,无非是铁打的学院流水的话事人,都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是吧?”
“院长…我们不能中立吗?毕竟我们是学院…更应该注重研究而不是打打杀杀…”
“学院怎么了?我们学习魔法就是为了运用到军事上,你是不是双贤者教室待太久了开始左右脑互搏了?”
“犹格!你这个杜鹃战争的战犯没资格说我!”
“我没说你,我tm骂你呢栽种!”
“你……”
“你嘛了个*@!”
“够了!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在战争结束后也能上桌瓜分交界地吧?”
瑟濂冷笑几声。
“我们从来都只是食物,这次只是选择被谁吃会温和一些罢了,站中立不管谁赢,我们最后都会死的很惨。”
提前站队无论输赢至少能体面一些。
托普斯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