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
晋帝派了很多婢女和百来名侍卫来淮梅院搬东西,明日宋绾就搬到长公主府。
晋帝还从宫里挑了李商尘的弟子来做宋绾的府医。
谢北墨打算在新春前让刘清欢进门。
本来纳妾没必要大费周章,但谢北墨说不想亏待刘清欢。
虽然大燕俸禄每月末就发一次,但谢北墨前俩月的月俸都拿来给侯莫陈氏看病。
谢府现在连纳妾的钱都没有。
谢北墨不可能跟刘清欢要,他也是要面子的,他也不想让刘清欢看不起他。
他上次娶上官玥都没人肯借他钱,如今这么快纳妾,肯定也不会有人借他钱。
本来想跟上官玥拿,但上官玥本就不同意他纳妾,更不会借他钱。
这京中还有谁会借他们钱呢?
他们想起谢辞砚。
侯莫陈氏道,“北墨与长公主有过节,长公主自是不会借,但是谢淮终究是谢家嫡长子,他肯定会出手相助。”
谢高面色看不出情绪,“若他肯借,我就让他母亲入谢家祠堂。”
谢高派人去找谢辞砚,说要跟他商量沈箐入祠堂的事。
谢辞砚吩咐容笛,半个时辰后再去告诉宋绾,他被谢家人带走一事。
谢府。
谢家人都在。
谢辞砚慵懒的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谢北墨见不得谢辞砚这副模样。
父亲和母亲不仅对谢淮疼爱有加,还在云县盖房让他治病,谢家这些年来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谢淮,即便你是驸马,也不能这般无礼吧?”
谢高不敢抬头看谢辞砚,劝着谢北墨,“北墨,无妨。”
谢辞砚依旧一动不动。
侯莫陈氏用力扯出一丝微笑,“淮儿,我们这次叫你来,是北墨要纳妾,谢府连办两场婚宴,如今中馈紧缺,想着你能不能先借点钱,等下月北墨俸禄发了,就还你。”
谢高:“只要你愿意借钱,为父就不计前嫌,让你母亲入谢家祠堂。”
侯莫陈氏附和:“对对对。”
谢辞砚幽幽睁开眼,语调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反问:“不计前嫌?”
谢高以为谢辞砚不知道当年沈箐的事,继续道:“我与她终究是结发夫妻,时间可以让人释怀一切,我虽然想不通她为何要背叛我,但我释怀了,我不怪她。”
谢辞砚转着轮椅,来到谢高身前,眸光幽冷,一脚踢向谢高的膝盖,谢高双膝一软,重重跪在谢辞砚身前。
谢辞砚身体向前倾,一手锁住他的喉咙,语调狠厉,“你无德无能,不仁不义,宠妾灭妻,你也配说她?”
谢高脸色通红青筋暴起,说不出话。
谢家人都吓了一跳,谢辞砚这腿……还能踢人?
谢北墨疾步上前,“谢淮你疯了。”
他想去拉谢辞砚的手,却被谢辞砚一掌打倒在地,直接吐出血。
谢北柔跑去去扶谢北墨。
侯莫陈氏强忍害怕,怒道:“谢淮你干什么,你以为你是驸马,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谢家放……”
侯莫陈氏话都没说完,谢辞砚放出一个暗器,直射入她的嘴里,堵住她的话。
谢书慌了,“来人来人。”
为数不多的家丁冲进来,谢辞砚掐着谢高的脖子,单手将他扔向他们。
谢高重重砸向冲进来的家丁,全部倒地,哀嚎不停。
在场的人一脸震惊,谢淮武功这般了得?
这边,容笛掐着时间,去顾府告诉宋绾,“殿下,不好了,驸马被带回谢家了。”
宋绾蹙眉,“被带回谢家?”
容笛道:“似乎是因大夫人入祠堂一事。”
“为何不早些告知本宫?”
“驸马说殿下事务繁忙,不能打扰殿下。”
宋绾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去谢家。”她步履匆匆登上马车,“快些。”
身后紧跟二十余名护卫。
宋绾的马车很快抵达谢府,刚下马车,谢家守门的家丁上前,“长公主……”
“滚。”宋绾径直入府。
暗卫们为宋绾开辟出一条道,谢府的下人根本不敢靠近。
谢辞砚刚刚踹了谢书一脚,便听到跑来通传的下人的脚步声。
殿下来了。
“谢淮目中无人,欺人太甚。”谢北墨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从轮椅上拽下来,谢辞砚并未反抗。
“不好了,大人,长公主带人杀进来了。”
谢北墨骤然愣住。
谢辞砚扫视一眼地面,便倒在谢北墨适才吐血的地方。
谢辞砚为何突然倒下?
这时,暗卫已经冲入,宋绾随后进来。
她先是看了眼地上绵软无力的谢辞砚,又见地面有血迹,周围下人手中还握着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