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墨跳下马车,直接冲进去。
着火的地方正是设宴的大厅,火势蔓延得非常快,下人打水扑火,现场乱成一锅粥,苏莹最先被救出火场。
蓉妃惊慌失措倒地,大喊救命,王嬷嬷还算忠心一直护着她,染晴力气大,一把抱起蓉妃冲出火场。
贵宾被陆续救出来,里面只剩宋绾和宋帆,千泪和宋舟。
千泪原本蜷在地上,但看到瑞王上方的房梁塌下来,起身推开瑞王,“殿下小心。”
房梁塌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容剑将她拉过来,幸好没被砸到,瑞王回头的瞬间,着火的房梁重重落在地上,这小怂货竟然救他。
瑞王跨过去,牵起千泪的手,“走。”
千泪战战兢兢跨过着火的房梁,前方熊熊大火仿佛一只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千泪心生恐惧,不敢向前,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是自己高看她了,她还是那么怂。
“怂货。”
瑞王迅速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盖在她头上,一把抱起她,箭步冲出火场。
宋帆拉着宋绾的手,护着她,不忘安慰:“阿姐,别怕,有我在。”但火势太大,根本跑不出去。
昭然冲入火场。
她怎么来了?
宋绾来不及多想,“昭然带,太子离开。”
“不行,阿姐,你先……”话未说完,昭然一掌打昏他。
“啰嗦。”昭然搀扶着他从侧门逃离火场。
火场里只剩容剑和宋绾,容剑大喊着:“殿下。”却不忘将着火的木块踢到没燃着的角落。
宋绾既然敢放火,那她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掌控火势,看着火烧得有模有样,宋绾道:“容剑,走!”
她正要从偏门出去时,谢北墨不顾上官玥的拉劝,冲进来,“殿下,殿下。”
他跑进来干嘛?
谢北墨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拉起宋绾就往外狂奔。
两人上方的房梁突然倒塌,谢北墨毫不犹豫地将宋绾紧紧护在怀中,房梁重重砸在他身上,他瞬间晕倒在地。
宋绾的眼眸中荡漾着讶然,“谢北墨!”
此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容笛推着谢辞砚匆匆赶来,只见宋绾摇晃着谢北墨的肩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容剑容阵扶起谢北墨从偏门离开。
谢辞砚眸底翻涌各种情绪。
谢北墨晕倒,她就让传太医,她这么担心他?
明明说好的结盟,今日的事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她不信他?
谢辞砚心里浓烈的醋意夹着一丝苦涩。
上官玥也来到偏门外。
谢北墨当真对她情深似海,冒死都要救她。
宋绾从上官玥身边走过,上官玥一把拉住她的手,口吻警告:“他救你只是君臣之礼,别幻想他对你有什么感情。”
宋绾被气笑,甩开她的手,“本宫说过,本宫从不稀罕他。”
这时,淮梅院对面小山头上,上官玥事先安排好的弓箭手,瞄准上官玥,放箭。
箭飞出去,宋绾迈步恰好就挡住上官玥,箭向宋绾射来。
“殿下,小心。”
谢辞砚极速从轮椅上站起将宋绾护在怀里,箭正中他的后背。
容笛拔出刀,“有刺客,保护殿下。”
宋绾双眸一震,抬头,“谢辞砚。”
这伤还不足以让谢辞砚晕倒,但他心里较着一股劲,他倒要看看自己晕倒她会不会也给他传太医。
“殿下……”谢辞砚声音虚弱,下一瞬直接倒在宋绾怀里。
宋绾焦急喊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听着殿下焦急的喊声,他心里好过很多。
射中谢辞砚?
上官玥愣住!
这下有点难办……
北原递来的消息,北原王病逝,太子拓拔霖不承袭,禅让二弟拓拔科尔新承王位,拓拔霖封亲王。
这二子皆是和亲的安北长公主宋琳所出,新王继位,北原太平,特准兄长与母后回大燕省亲,慰勉长公主思乡之心。
晋帝原本与几位尚书在御书房商量派什么人去迎接宋琳,淮梅院走水宋绾遇刺的消息就传到晋帝耳朵里,晋帝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动怒。
天子脚下,竟敢行刺长公主?
晋帝立即吩咐白汇带着刑部的人赶到现场,白汇先查看苏莹有没有受伤,“乖乖,你没事儿吧?”
苏莹:“大把年纪了,别这样喊。”
好在夫人只是发髻乱了,没有受伤。
白汇派人将今日的贵宾安全送回去,又命人封锁淮梅院。
刑部连夜排查此次走水是人为还是意外,终于在淮梅院东墙发现一个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图案竟然与前面的走水案中出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上官玥安排的刺客也被缉拿归案。
那刺客虽然箭术不错,但他上有老下有小,终究有软肋。
刑部还没用刑,他就全招了,“是上官大人买通我刺杀自己,没想到却误伤了驸马。”
又是上官玥?
若今日火势不可控,那死的就是晋帝的四个儿女和宠妃。
上官家整夜灯火通明,没想到上官玥这么能惹事,他们在连夜商量如何应对。
谢府。
谢北墨昏迷不醒,谢高和谢书眉头紧锁。
之前的事刚刚缓过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怎么这么倒霉。
侯莫陈氏连连叹气,“第一次出事,我就说让北墨休了她,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又作妖了,还害得北墨昏迷未醒。”
芈氏:“……”
最早的时候,不也是你让北墨娶上官玥的吗?
翌晨,金銮殿上。
这次可是动了世家的太子,寒门的瑞王,君王的宠妃和爱女。
没有人会帮上官玥。
宋绾提起之前的走水案,“父皇,若白杨是之前走水案的幕后之人,那他已绳之以法,可昨日淮梅院又发现同样的图案。”
宋绾拱手,“所以白杨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他人。”
上官玥竭力维护自己,“陛下,微臣拿上官氏百年荣耀发誓,微臣与此案无关。”
拿上官氏百年荣耀发誓?
上官家第一个不同意。
上官行道:“陛下,无论此案如何,与上官家都无关啊!”
这次可是动了上官家的太子,上官家不想管她了。
宋绾将宴席上的事叙述一遍,上官玥和谢北墨刚走,淮梅院就走水,“刺客说是上官大人买通他刺杀自己,她想以身入局,将矛头指向他处,她想将自己撇干净。”
没想到自己安排的刺客却成了宋绾的切入点。
白汇受苏莹的嘱托,道:“陛下,内人昨夜说,前几夜她与长公主从城西画舫回来时,恰好看见上官大人在淮梅院外鬼鬼祟祟。”
上官玥问:“尚书大人说的前几夜是不是腊月十七那晚?”
“正是。”
上官玥全盘托出,“陛下,那夜微臣确实去了淮梅院,但微臣是偷偷跟着谢侍郎去的。”
上官玥不留什么情面,“长公主与谢侍郎青梅竹马,即便已经各自成婚,但坊间传闻,长公主放不下谢侍郎,大婚之夜更是……”
“放肆!”晋帝指着上官玥,“腊月十七那晚,谢北墨在御书房,你还狡辩。”
那夜,谢北墨确实跟晋帝在御书房,几位尚书也都在。
怎么可能?
她明明看到谢北墨去淮梅院。
为什么偏偏苏莹就看到她?
为什么他们刚离开才走水?
上官玥看向宋绾,她眸色过于平静。
难道……这一切都是宋绾设的圈套?
上官玥被下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