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宋绾才离开监察司,走前吩咐柯川,没有她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见谢北墨。
宋绾没有回公主府,带着容剑去了淮梅院。
容剑:“殿下,来淮梅院做甚?”
宋绾领着他从厨房进了密道,来到那堵有北原文的墙前,按上面的“棋”字,将门打开,“记住本宫刚才按的是哪个字了吗?”
容剑:“记住了。”
宋绾领着他进去,沿着那条密道走了半盏茶时间后来到苏钦的密室前。
宋绾道:“沿着这条密道继续往前走就是苏家,但在左边的这道墙有个密室。”
宋绾按了上面的北原文字机关:色即是空。
宋绾让他记住。
两人来到密室里,北墙其实是一道门,通往东宫,但机关是设在刚刚进来的那道墙上,就在“色即是空”的背面,只是字改成了“空即是色”。
宋绾按了那几个字,带着容剑一路来到东宫,指着对面十丈远的墙,“通过那面墙就是东宫。”
又问:“本宫刚才让你记的可都记住了?”
容剑点头,“全记住了。”
宋绾道:“你连夜带人回淮梅院挖土,将这里到对面墙这段距离之间用土堵上,切记别让人发现。”
容剑道:“是,殿下。”
宋绾又吩咐,“堵上之后,记得把一路上的泥土清理干净。”
容剑:“是,殿下。”
两人回到密室,宋绾又在书架上发现了一些宋帆和苏钦来往的书信,简单扫视后,她让容剑将密室里的日录连同那些书信一并带出来。
在淮梅院里让容剑将那些东西都烧了。
容剑:“殿下,这些东西能证明太子和苏侍郎有过来往,可以证明当年落水案的真相,要全部烧了吗?”
“苏家人对本宫不真,太子对本宫也有所隐瞒,这些东西也未必是真的。
苏钦竟然能瞒着苏辄私下与太子来往,他不会把真的东西留在那密室;他留下那些东西,只是希望将来能有人能以此为证打压太子;在各种势力涌动的帝京,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真相。”宋绾道。
容剑:“殿下是想帮太子?”
宋绾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本宫是在帮自己。”
做完这些,她回到长公主府,就将日录,让李嬷嬷来见她。
自上次知道李嬷嬷这些年在苏相的指使下一直在她耳边吹嘘那些事后,宋绾不怎么和她说话。
李嬷嬷撞墙还被她救下后,本就心怀愧疚的李嬷嬷更加愧疚了。
李嬷嬷弓着身,“殿下,找老奴所为何事?”
宋绾问:“嬷嬷,你是看着母后长大的,有关母后的前尘往事你知道的不少,本宫想问你,当年父皇还是太子时,只有母后一位太子妃,东宫没有其他侧妃,父皇是登基后,上官筱和蓉妃等一众嫔妃才入宫,可为何太子与本宫是同岁?”
李嬷嬷道:“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在一次春日宴上喝多了,不小心临幸了上官家的嫡长女上官筱。
但那时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浓厚,苏氏在朝中的威望也胜过上官氏,于是上官家为保护龙胎决定隐瞒此事,等上官筱腹中胎儿已经即将临盆,太子已经登基,才将此事公之于众。
上官筱是上官氏嫡长女,身份显赫,一进宫就诞下龙子,再加上上官氏在前朝也有些话语权,上官筱短短三个月就被成为贵妃。”
原来如此。
问完话后,下人便伺候宋绾沐浴,沐浴完毕回到屋里,宋绾心情还是很沉重,下意识的就问:“谢辞砚呢,怎么一天不见他?”
染晴和染夜对视一眼,染夜道:“殿下,您忘记了?驸马他去昆州打仗了!”
宋绾顿了顿。
是啊,她不在帝京,要是他在,看见她神态不对劲,早就来安慰她了。
宋绾心里空落落的,她来到书房,坐在案几前,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
她想起很多事。
想起宋帆和她的事。
也想起谢辞砚的事。
她提笔写信。
“谢辞砚,见信安好,这是你离开帝京的第二天。我也没有想你,只是没见到你,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我猜你现在肯定还在赶路,其实那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只是一时嘴笨,不知道说什么。”
“此去西南,你务必给我平安的活着回来。”
“谢辞砚,你知道吗,我最信任最引以为傲的弟弟为了保护我亲手毒死了我的母亲。”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你说我该恨他吗?”
“我好想恨他,但是他是为了我,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发现谢北墨和上官玥的奸情,我也不会嫁给你。”
“是他让这么糟糕的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写到这,泪水逐渐朦胧她的视线。
他就像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谢辞砚,如果连我也恨他,那就没有亲人爱他了。”
“但他连我的母亲都没放过……算了,你应该也不知道。”
“谢辞砚,你说他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在欺骗我?”
“谢辞砚,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他们费尽心思将我养的从小就嚣张跋扈,没什么好的,大家都讨厌我,都将我视为棋子,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言难尽的我?”
“谢辞砚,我今儿见到宋乔因为担心她的驸马在烈日晒到,与他驸马大吵了一架。可我却让你为我夺兵权远赴西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想要兵权是真的,但让谢辞砚去西南是因为她心底能信得过的唯有他了。